民国时期,两位居士叫南梅北夏,北是夏莲居老居士,南是梅光羲老居士。梅光羲老居士是李炳南老师的老师,这都是我们祖师辈的,南梅北夏并称。最后晚年的时候,梅光羲老居士拜他的同学夏莲居老居士为师父。你就看祖师,他在佛门有这么高的地位,他完全不染着,至诚跟他的同学夏莲居老居士学习,拜他为师,这些大德都给我们表法。大家从心境去感受每个故事的这些主人翁,学到东西太多了。小时候的玩伴,至诚恭敬对待他。结果谛闲老法师就教他念一句「南无阿弥陀佛」,他连为什么要念都没有问,念了会怎么样也没有问。老实到怎么说我就怎么做。大家说好不好?好,可我们做不到。做得到的那不简单,你这个老实确实是到家了。我们属于既不是上根,也不是极老实之人,我们属于中间,得要搞清楚为什么要念,念了会有什么好处,所以得要长期薰习,把这些搞明白了。
这老实听话的,他一听就做,念了三年,站着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。而且断气后站三天,等他的师父谛闲老法师,人家去请、再回来,来回,站三天,很高的造诣了。举这个例子证明确实是非常老实、非常听话,听了以后不折不扣就真干了。其实我们现在可以想一想,师长哪一句教诲我时时不敢忘、念念受持?一句就好。大家现在念头里有没有浮起来?(听众答:有。)没有的话我建议大家,有一句不错,「念念为人着想」。这个是太重要的下手方便处,不然「我执」一遇人事物马上增长,防不胜防,你堵不住它。你就用这一句把它堵住,「不可须臾离也」。一有其他念头,回到「念念为人着想」。没有人事物要处理了,心里守在正念当中,不散乱、不妄念就好;一有人事要处理了,就提起这个态度,「念念为人着想」。老实、听话、真干,首先要打破「自欺」一关,才算是真干。什么是真,什么是干?「有一毫夹杂、有一毫自欺即非真」,就不是真了;「有一毫懈怠、有一毫自恕即非干」,现在跟大家讲的都是比较高的标准,「取法乎上,得乎其中」,取法乎上了,没有达到,最起码还有中等的水平。大家去感受一下,你真心要修行了,你就不会夹杂那些妄念,一个方向、一个目标,你就不自欺了,这才能用真心去修行。「干」,真做了,干是没有懈怠,精进不懈;没有自我宽恕,自己给自己台阶下,都给自己一大堆理由,这不行。
这个不自欺,有一个很好的公案,它是真正打破不自欺。我们一起来看一下,在我们早读课本一百二十八页。我们不可能讲详细,刚好早课有跟我们自己同仁学习过《俞净意公遇灶神记》,有音档,大家有机会也可以再切磋,大家互相切磋一下。我们看这是明朝的一个真实例子。在嘉靖时,「江西俞公,讳都」,俞都先生,「字良臣,多才博学」,很有才华,学识又渊博,「十八岁为诸生」,他十八岁就考上秀才,可见得他的学问很好,「每试必高等」,考试都是名列前茅。「年及壮」,到了壮年,很贫穷,「家贫授徒」,开私塾,「与同庠生十余人,结文昌社」,就是跟他以前的同学十余人结了文昌社。刚刚这一段,一般的家长看到孩子多才博学、考试必高等,高不高兴?教育最重要的是「长善救失」,这些外在条件都有了,你假如不长他的善,这些条件会变成他人格上的障碍。只要没有学谦卑,所拥有的条件愈好,一定愈傲慢。他结文昌社,「惜字放生,戒淫、杀、口过」,这些是文昌帝君教诲当中很重要的项目。「行之有年」,就是做了不少年,「前后应试七科」,他七次参加科举考试。科举考试不是每年有的,有时候几年才一次,「皆不中」,都考不上,几十年来,要从秀才考上举人都考不上。「生五子,四子病夭」,五个儿子,四个病死。「其第三子,甚聪秀,左足底有双痣,夫妇宝之,八岁戏于里中,遂失去,不知所之」,唯一剩的一个儿子,生下来就很聪明伶俐,而且左足底还有一个双痣,夫妻特别宝贝爱护。但是八岁的时候在邻里当中游玩,结果走丢了。
「生四女,仅存其一」,生了四个女儿,只剩一个。所有九个儿女,在身边的只剩一个女儿,「妻以哭儿女故,两目皆盲」,妈妈哭到伤心欲绝,连眼睛都瞎掉了。「公潦倒终年,贫窘益甚」,穷困潦倒,非常凄凉。受持圣贤经典不容易,他读了一辈子书,但是哪一句受用了?一句都没有,反而是习气在起作用。你看,「自反无大过」,他觉得自己没有过失,那一句「反求诸己」就用不上了。「惨膺天罚」,他觉得是自己遭到上天的惩罚,上天对他不公平,「惨,我好惨!上天怎么降这么重的罪给我?」「年四十外」,四十岁左右,「每岁腊月终」,就是除夕那一天,「自写黄疏,祷于灶神,求其上达。如是数年,亦无报应」,四十岁左右,他每一年都写黄疏,在灶神爷面前祈祷,希望他把他写的这些善行,能够帮他传达到上帝那里去。可是写了好多年,都没有好的报应。「至四十七岁时,除夕与瞽妻一女夜坐,举室萧然,凄凉相吊」。大家现在脑海里有没有回到明朝,回去没有,感觉到凄凉相吊没有?你用心的时候,你很用心专注,好像时空隧道就进去了,就感觉到它的状况了。夫妻跟一个女儿坐在那里很凄凉,举室萧然。突然听到敲门的声音,拿着蜡烛去看一下到底是谁来了。「见一角巾皂服之士」,这个打扮是道家人的打扮,年龄「须发半苍」,可能五十岁左右,「长揖就座」,互相行礼,请他坐下来。「口称张姓,自远路而归」,从远方回来了,姓张。「闻君家愁叹,特来相慰」,听到好像你们家比较忧苦,特来安慰。
「公心异其人,执礼甚恭」,俞公觉得这个人很特别,很不一样,对他特别恭敬。「因言生平读书积行,至今功名不遂」,我平生读圣贤书,又尽力积功累德,到现在功名还是都得不到,而且「妻子不全」,孩子都死的死,丢掉的、迷路的也有,「衣食不继」,吃不饱、穿不暖。「且以历焚灶疏为张诵之」,又把历来写的祈祷文念给张姓人士听,好像希望人家能理解他。结果这个张先生说了,「张曰」,我知道你们家的事已经很久了,「予知君家事久矣,君意恶太重,专务虚名,满纸怨尤,渎陈上帝,恐受罚不止此也」,他也很直率,跟他直言,「你的意恶,你起心动念的罪恶太重」。这一句提醒我们,真干从根本、起心动念做。起心动念你不对治,那每天不知道要造多少业。「一念不正即是,不待犯也」,《了凡四训》里面卫仲达的公案讲得很清楚,《俞净意公遇灶神记》把这一点讲得很清晰透彻,我们待会就看到它的分析了。我们修行一定要从这个起心动念的根本下手。专务虚名,专门做给人看的,都还是名闻利养的心。满纸怨尤,写的这些疏文,统统都是抱怨。上帝、上天有好生之德,时时都在爱护你,你还抱怨他,这对上帝太不恭敬了。渎陈上帝,怨天、怨地、怨父母,这个都是造罪业。所以你接受惩罚都来不及,还不只这样,你还求什么福报?大家看,俞公大惊,他有没有承认他讲得对?没有,这不容易。他马上找借口,自我宽恕,「闻冥冥之中,纤善必录」,冥冥之中,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,都有记录,「予誓行善事,恪奉规条久矣」,我对于惜字、放生,戒淫、杀、口过,我都在做,「岂尽属虚名乎」,怎么会都是虚名,连一件都没有?
接着张先生说了(他既然不承认,那得给他讲清楚)。这里提醒我们,假如你身边有非常好交情的同参道友,你确实要告诉他的问题,而且他也信任你,还要像张公一样,把每一个情况要讲清楚,不能模稜两可,不能讲得跟实际不大符合,有时候他反而会生起怀疑,或者觉得「你误会我了,我不是这样的」。所以要帮人,功课要做得很够,不容易。他都了解得很清楚了才告诉他,「即如君规条中惜字一款,君之生徒与知交辈」,你的徒弟还有你那些好朋友,常常用这些旧书的纸来粘窗户、来包物品,这就不尊重字纸了。甚至拿去擦桌子,有时候被人家看到了。看到你拿着这个纸了,你就说这个纸要赶紧拿去烧掉,不能把它搞脏了,都是做样子给人家看,「而旋焚之」。这种情况就是说,有人在的时候,就装作很珍惜,拿去烧;刚好没人,在那拿着擦桌子,突然有人走进来,就又装个样子,不能搞脏,又做给人家看了。这是专务虚名具体的情况。「君日日亲见」,你每天都看见,「略不戒谕一语」,可是却没有劝学生,没有劝这些朋友。其实这个都是随顺人情,没有随顺道义。好像顾及人情面子了,都没有以正知正见供养对方。只是在路上,「遇途间字纸,拾归付火」,看到地上的也捡起来拿去烧掉,「有何益哉」,这有什么帮助?都是做给人看的行为。而且文昌社每月都有放生,「君随班奔逐」,有人放生了,你就跟着去,「因人成事,倘诸人不举」,没有人任何举办,「君亦浮沈而已」,你也从来没有一次愿意主动的要去放生,「其实慈悲之念,并未动于中也」,慈悲心没有真正发出来。
其实我们常常接触大众,给他们介绍传统文化,利益大众,我们有没有想过要利益身边最近的人?假如这个利益的心,连最身边的人都提不起来,都是说可以去帮助别人,这个在理上不通的。那个「去帮人」还是名利的驱使,为什么?你去帮人有掌声、有赞叹。假如是真慈悲,那一定是身边的人,时时处处你都能够去为他设想才对。「且君家虾蟹之类」,家里面这些虾子、螃蟹,「亦登于庖」,你们家还常常煮来吃,伤害这些生命,「彼独非生命耶」,他们就不是生命吗?「若口过一节,君语言敏妙」,你口才特别好,特别有辩才。「谈者常倾倒于君」,你讲起话来,很多人都听得如痴如醉,很佩服你。「君彼时出口,心亦自知伤厚,但于朋谈惯熟中,随风讪笑,不能禁止」,你当时讲话的时候,自己也觉得言语伤了厚道,可是在跟朋友、亲人谈的过程当中,就随顺惯性,取笑、讽刺、挖苦人,随风讪笑,克制不了。「舌锋所及,触怒鬼神,阴恶之注,不知凡几,乃犹以简厚自居,吾谁欺,欺天乎?」讲的话都触怒到鬼神,这些阴恶已经积累了太多太多了,反而还觉得自己是非常厚道之人,自己是要欺骗谁?难道能欺骗上天吗?而且「邪淫虽无实迹,君见人家美子女,必熟视之」,虽然没有犯邪淫的行为,可是看到一些美丽的女子,一定一直看,不能控制,然后「心即摇摇不能遣」,整个魂就被钩过去了。「但无邪缘相凑耳」,只是没有一个邪缘,不然一定出事的。所以人有时候觉得自己应该能怎么样了,其实有时候还差得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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