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就是我们恩师常常提醒我们的扎根,扎什麽根?就扎忠恕的根,用什麽方法扎?《弟子规》、《感应篇》、《十善业》,这儒释道三个根就帮助我们扎好忠恕的根。有了这个根,我们再选择一门深入,这一门可以是儒释道任何的经典,锲而不捨,你就能够入三昧,你心就定了,定了你就开智慧,开智慧你就无所不知,你就无所不能。孔子是多能,多能固然是因为小的时候学的东西多,但是夫子说,学的东西多少,跟你能不能够开智慧、能不能入道是两码事。但等到你开智慧了,你的能力是自性裡面透出来的,叫万德万能,那是无量无边的,那才真叫多能。所以这是我们修学的路径,先在忠恕这个根基上下功夫,这是我们能够有希望入夫子之道的要门,不能够好高骛远,不能够谈玄说妙。
孔老夫子对学生很少谈玄说妙,都是告诉你如何做人、如何做事,如何待人处事接物。以至于他的弟子子贡,这是跟他很久的弟子,子贡说,「夫子之文章,可得而闻也;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」。他讲,孔老夫子的文章,文章是能表现出来,他的言语、他的行为,他的待人处事接物,他的生活方方面面,你能看得到,你能够直接接触到的,这个叫文章。章是表现在外面,文也是表现在外面的,叫文章,不一定是写的才叫文章。写的固然是文章,说的、行的都是文章,这个可得而闻也,这个我们能够学得到。但是当夫子讲到性与天道,性是什麽?本性、自性,天道就是讲到宇宙的本体、生命的起源,这些大道理不可得而闻也。不是夫子不说,而是比较少说,为什麽?弟子们,能够接受这种大法的根性,这些弟子少。夫子确实也有说,对谁说?对颜回说,颜回能接受,就对他说,其他人他一般不说,所以连子贡都「不可得而闻也」。当然,如果我们真正有这个根性能够明白,夫子一定会对我们说,他怎麽会吝法?他一定对我们说。但是,如果他说了我们都不懂,当然他也就不说了。他所说的其实最后也是让我们导归到性与天道,但是大部分人的根性都是要在忠恕这个根基上来扎好,所以夫子谈这方面谈得多,这也是非常非常重要。可见得我们修学,不能不重视这个根本,如果把根本捨去了,而妄谈性与天道,真的叫谈玄说妙而已,不相干,这一生是没办法成就。所以修学,确确实实要脚踏实地。
今天我们要讲的第七章,也是顺着这条思路说下来的。『牢曰』,这个牢也是孔老夫子的弟子。根据三国时代何晏的注解,他有一个《论语集解》,他的《集解》引用了很多郑康成的《论语》的注解,他引用郑康成的话说,「牢」就是孔老夫子的弟子子牢。又,子牢他名字叫琴牢,琴是钢琴的琴,琴牢,他是卫国人,字子开,也字子张。我们看到《论语》当中也有「子张问」,那是同一个人。这一章是子牢讲的话,他引用孔老夫子讲的话来讲,他说『子云』。他说孔子自己说,『吾不试,故艺』。这个试,根据先儒注解,何晏的《集解》,以及北宋时代邢昺的《论语注疏》,他们都是讲的这一个道理,他讲的这个「试」就是为国家所用,叫试,就是你出来做官,为国家服务。孔子当时确实为国家出来做官的机会很少,你看鲁国,他是鲁国人,鲁国国君曾经任他做过大司寇,这是很大的官,相当于宰相,可是也只是做了很短一个时期,然后就不能再任用他。然后孔老夫子周游列国,也很希望在哪一个诸侯国得到重用,好施展他的政治抱负,他的政治抱负是希望将周公之道推广到全天下,可是没有一个诸侯国敢任用他。所以孔子是「吾不试」,是讲到这样的一个事情。他说我既然不被诸侯所用,所以才会多技艺,这个「艺」就是技艺,就是你的能力。因为没有被国家任用,不能够替国家服务,所以只好去学多一点技艺,像六艺裡面的礼、乐、射、御、书、数这些技艺,孔子确实样样都精通。
但是孔子在这裡又提醒我们,不是说你一定要学这麽多技艺才能成圣人,只是我刚好有这麽一个缘分,这也是不得已,我不能够为国家而任用,所以我只好多学技艺。但是多学技艺,绝对不是你成圣成贤的必要条件,这一段意思主要是告诉我们这一点。否则我们看了之后,「只能像孔子那种多才多艺的人才能成圣人,我是没指望了」,真的没信心了。像我们学儒也是,学儒的人都说要讲究学六艺,礼你得学,学《周礼》,你看十三经裡有三礼,你都得学;乐,音乐,弹琴、唱歌你都得学;射,射箭;御是驾马车;书,你写文章;数,你推算,孔子对《易经》非常精通,他能推算。那我自己问问自己,我这六样没有一样通的,这就麻烦了,如果真的是一定要通达这六艺我才能成圣人,我这一生是决定没指望。好在孔子说了这段话,让我的心就踏实了,原来成圣人跟你多才多艺没什麽太大关係。
当然,这个技艺不是说我们不要学,还是能多学就多学,会多一样,就能够多帮助人,这当然是好事。可是你要知道,能不能成圣人,跟你学不学没有关係,像六祖,一个大字不认识,一样能成佛。这让我们非常的有信心,真的,这一生只要我们想去成圣人,努力去做,一样能做到。孔老夫子不是说「仁远乎哉?我欲仁,斯仁至矣」?这个仁,人字旁一个二字,仁爱的仁,仁是圣人的境界。什麽境界?二合一了,这就是仁。哪个二?自他是二,自己跟别人是二。自己跟别人不二了,这二合一,一体了,那你就成圣人。这个境界远不远?是不是很遥远?孔老夫子说,「我欲仁,斯仁至矣」,我想要实现这种仁的境界,这个境界当下就现前。难不难?不难,只要你肯,就不难。难就难在这个欲字,「我欲仁」这个欲,就是你肯不肯、你愿不愿,愿不愿意把自己自私自利放下,愿不愿意把你自己的名利、享受、贪瞋痴慢这些东西放下,这些东西障碍了你仁的境界。你要肯把这些放下,就不难,当下仁的境界就现前,当下你就转凡成圣。所以成圣不难,像六祖惠能大师,他不难,他放下了,不仅说自私自利、名闻利养、贪瞋痴慢放下了,连妄想分别执着统统都放下了,这一放下,他就是天人师,就是佛。所以孔子跟我们说这段话,他的深意在此地,成圣的这条途径是平等的,多能的人能成圣人,一个字不认识的人也能成圣人,就是看你肯不肯放下。这个思路再顺下来,到第八章就更为精彩了。我们来看看第八章。
【子曰。吾有知乎哉。无知也。有鄙夫问于我。空空如也。我叩其两端而竭焉。】
这一段,孔子讲得就更加究竟圆满。这段可以说是《论语》当中最为精彩的一段,为什麽?这一段把孔老夫子的心法全都给我们展现出来。根据近代杨仁山先生他说的,杨仁山也是通儒、通佛、通道,他有注解《论语》,他有个《论语发隐》,有《孟子发隐》;有《道德经发隐》;当然他对佛学的造诣就更为深厚,他写了一个佛教的《三字经》,他创立了金陵刻经处,在民国初年流通很多的经书。这也是一位,即使是没有开悟,我们不晓得是不是有开悟,即使没开悟,他也是有很大成就的大德。杨仁山先生读到这一句,他就合掌念了一声「南无大空王如来!」别人在他旁边听到之后很惊讶,怎麽你读《论语》突然就念了一个佛名,怎麽回事?杨仁山先生就说,难道你以为孔老夫子跟佛有两样吗?如果说孔老夫子和佛是二不是一,那孔老夫子也不能够成为万世师表了。换句话说,孔老夫子这个境界真的就跟佛境界相齐了。杨仁山讲,这一章书,就是《论语》这一章,可以体现出孔老夫子全体大用。
我们来看这一章。今天我也非常的欢喜,为什麽?因为今天是七月十五,佛欢喜日。佛欢喜日,咱们来讲万世先师的心法,这是《论语》中最精彩的一章,又是回到我们淨宗学院,在我们的大本营来学习这一段,这是我刚登上摄影棚起步,学习讲经典的起点在此地,你看都感召到一块了,所以我今天也非常的欢喜,我们来认真的学习这一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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