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跟大家讲到,我们择人的时候去分辨这个人,是客观分辨,而不是主观、而不是成见。「视其所以,观其所由,察其所安,人焉廋哉?人焉廋哉?」你从他的整个成长背景、工作经历来判断整个他的德行、他的智慧、他所积累的能力,你才能评估要不要用,怎么用,摆在哪一个因缘最适合他。这都不能是一厢情愿的情感,为什么?你把他用错了,你把他放错了,其实是不慈悲。比方说他傲慢伏不住,你就让他上台一直讲,最后谁的话他都听不进去,你当初那个信任不是多祸害吗?那个信任不也是带着情执吗?信任跟护念这两个东西是不冲突的,我们有时候看到一个理就整个都偏到那里去了。信任是信任什么?他有明德、他有本善,至于他现在的状况,要客观分析。你看日本人要提拔一个重要干部,怎么办?调查他的家庭,做家庭访问,看他有没有跟父母一起住,有没有孝养父母,看他太太有没有生活在温暖快乐当中。假如一去看,他的太太愁眉苦脸,眉间还有好几道痕,那这个人应该对太太不是很好,还是近处要能感动才能及远者。
刚刚讲这段也算是给大家致歉,我以前在庐江没有把大家带好,有些同仁他的基础还不够,可能在各地也给大家添了麻烦,我也深深惭愧,给大家也是致歉。我们以前庐江的同仁在各地,也希望诸位学长能够照顾、能够护念。我们很客观来看,传统文化在祖国大陆开始学,就这几年的时间,是吧?这是客观。改习气不容易,没有几年功夫很难调伏得了,怎么可能学几年之后他就大圣大贤?昨天刚好我们庐江一些同仁,大家也一起坐下来,聊聊那几年在庐江的一些回忆、体悟。确实,当时在庐江大家真的是竭尽全力,拼了命干。庐江那三年跟大众结的缘,这两、三百个同仁,确实是他们不分彼此做出来的。做出来了,事情完了吗?才刚开头。可是要不染,谈何容易?染了什么?「我是庐江的。」是不是染?染。必须强调庐江的时候,那我们不是籍庐江的光环在做事情吗?
王善人有提到,处世待人,尤其做领导的人,要切记三点,讲得非常精辟。第一,「永远治己不治人」,永远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,不在他人身上找问题,「永远治己不治人」。第二,「托底就下」,托底就下是什么?成就底下的每一个人,你要屈下来,不然你怎么把他托上去?第三个,「不假任何势力」,不假藉任何势力。你请人家去做事,是他心悦诚服去做,而不是你说,「这是老和尚说的,这是蔡老师说的。」那都是假势力。你要用诚,真诚去感通,你不要假藉任何名义去强迫别人。你看,这都是心地上要很慎重的地方。九九八十一关,我们庐江的同仁才第一步跨出去而已,第一步不明白问题在哪,就谈不上第二步。光环不褪去,如何打破自欺一关?我们确确实实,盛名所累,我们名气那么大,实际上修行,坦白讲,还差得太远太远。我们是刚好凭着一分热忱为文化传承尽了一些力量,可是我们得很冷静,宣传期过去了,现在是扎根期,要扎自己德行的根,德行能扎得住,对自己的习气要赶尽杀绝,没有这样的气概是决定不能提升的,这没有丝毫可以侥幸的。
师长慈悲,二OO八年春节期间,到中心第一句话,老人家一开口讲到,「庐江这两年多所做的事,不是任何人能做得了的,那都是祖先的加持、佛菩萨的加持。」我们很冷静去看,现在有一个人跟你二十四小时同吃同住,你能感化他吗?我们现在的德行能感化他吗?假如不行,那广大的人群听课受益是我们的功劳吗?这不就很清楚了吗?不然大众的,「太感谢你们了」「都是因为你们」,这些话听多了也会醉。我们现在是化不了人的,我们的行为不让人家对传统文化丧失信心就很不错了,这都是客观状况。慎独,我们私底下一举一动有警觉到依教奉行吗?假如没有,这个人跟我们同吃同住,几个动作我们就把他的信心给摧毁了。可是诸位学长,我们以后要从事教学工作,不是讲学。讲,是用嘴巴讲,教呢?「教」字,上行下效。昨天我们庐江同仁也讲到,印象最深的,到哪一个部门,那个同仁手把手带他,他终身不能忘。人才是带出来的,人才不是我们讲就把他讲出来的。带的时候,人家看到我们言行一致,打从内心感佩,这才能化得了人。教化的事情,我们不能把它想得太容易了。修身为本,教学为先。修身是本,我们没修好,化不了人。这个客观一了解,我们还会假任何的光芒、任何的头衔吗?不可能。所以师长这些话,我们得要很用心去领会才行。
庐江三年的经验是要用心领会的,那个精神要领会在心。但是离开庐江之后,每一个当地的因缘一不一样?条件一不一样?都不一样。可是我们发现,同仁会用庐江的做法去要求他当地的情况。首先,这是我没有教好他们,所以我一直跟大家讲,我是在阿鼻地狱注册的,确确实实带罪立功,看能不能真正赶紧将功赎罪。他们也是好意,希望大家做好,但是以前那个经验学了,着那个相。任何其他地方跟庐江不一样,它的财力、它的人力、它的物力都不一样,怎么可能做法一样,是吧?大家注意,什么时候会染、会着?Anytime,Anywhere。一不小心你就着,所以《金刚经》为什么说「无住生心」,你不要分别、不要执着、不要落印象,遇到境界生起真诚慈悲心就对了。人生要踏出一步,首先你前面的执着要放下,你前面的错误要清清楚楚,才能前事不忘后事之师。人其实很容易留念,不能安在当下。
今天我们在庐江可以无私无我三年,再三年呢?能无私无我吗?发心容易,恒心难。行百里路,半九十。而且最难最难在哪?你前面做点事,人家会赞叹、人家会支持、人家会供养的时候,顺境来了。逆境是磨鍊人,顺境是淘汰人。吃也不愁、穿也不愁,慢慢的生活上的要求变多了,福利这些东西。妙了,以前任何条件都不要,冲锋陷阵、无怨无悔,现在为什么条件多了反而提不起那个劲了?「本来无一物,何处惹尘埃」,这是事实真相,但是我们还不一定能马上达到这个程度,还要学神秀大师,「时时勤拂拭,莫使惹尘埃」,这个观照能力就要非常强。情执是修行最大的敌人,要打破它。现在要跟大家讲件事,师父老人家不来马来西亚了。为什么?因为马来西亚政府办的活动移到一月份。我在观察大家的表情,大家「境缘无好丑,佛号一扫过」,请受小弟一拜,你们的功夫都比我好。我记得刚好陈老师带我,我们三个人,还有一个师姐,应该是二OOO年的时候,到新加坡见师长。结果我们去的时候,师长出国了,要九天以后才会回来,我刚好在新加坡住十天,师长要第九天才会回来。大家看我情执多重,虽然说第九天会回来,我每一天都去问:「师长有没有突然回来?」问到第九天,师父回来了,下飞机了。消息传回来,「师父下飞机了。」我们三个人坐那吃饭,听到这个消息,我突然控制不住情绪,这几年来,因为师父教诲,自己人生所受的大利益就好像一幕一幕出来了,我就眼泪止不住在那流。陈老师她们人情事理很敏锐,看我哭成这样,就让我痛快的哭,一句话也没讲。太感激了,流眼泪。这个慧命确实是得自于师父。
后来那一天要到居士林,我就住居士林,吃完饭就到门口等,等啊等啊,等了也应该有一个小时,传来消息,「师父今天不来了,明天也不会来居士林。」照惯例,礼拜天是不来居士林的。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公案,就整个心旷神怡了。什么公案?佛陀到忉利天讲经,讲完之后回到人间,有一个比丘尼冲到最前面,当佛陀下来的时候,她说,「我是第一个见到佛陀的。」八风吹不动,在强调「我是第一个见的」,名闻利养已经上来了,你标榜这个干啥?有没有依教奉行才是重点,第一个见到有什么用。佛陀告诉她,「妳不是第一个见到我的。」《金刚经》上讲,「若以色见我,以音声求我,是人行邪道,不能见如来」。要以色见我,以音声求我,都是搞情执。印祖在世的时候,当时居士、弟子去找老人家,被骂回来,「你不好好老实在家用功,你看我这臭皮囊干什么!」臭骂一顿。你看《金刚经》这个太重要了。佛陀讲般若讲了二十二年,不着相,太重要了。不然修了半天,一着相,都没有功德了,是吧?梁武帝的公案,一有起心动念,哪有功德,有福德没有功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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