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老师:想喝那个雨水。你这回对水有感觉了吧?
学生:嗯。
陈老师:还敢不敢再浪费水了?
学生:不敢了。
义工:今天我捡了十五块钱,然后首先就来讲一下我吃饭的这个问题。因为前两天我都是在垃圾堆里捡的干东西吃,然后今天就特别想吃有汤有水的汤米粉,还有比如说牛奶粉,或者是什么粉,然后到了中午的时候就觉得很饿,就很想吃,很想吃我就想去买。然后我就走到那个餐厅那里去看价钱。我以前看那个餐厅绝对是看左边,看自个想吃什么。
陈老师:就右边的价钱从来不看?
义工:对。
陈老师:甭管多少钱先得吃了。
义工:对。但是今天我就是没有看左边,就是看的右边。我一看六块、八块、十块什么,我说不要吃了,我真的舍不得,我早上差不多捡了有一百个瓶子,才卖了六块钱,你说你让我花六块钱吃一碗粉,你打死我我都不会去这样做的,然后后来决定就买了两个馒头。
陈老师:那个特别想吃的那个河粉还是没吃?
义工:没有吃到。
陈老师:就是舍不得?
义工:舍不得,那肯定舍不得,你要想我从六点到十一点,就有五个小时左右,我就忙了一上午,然后背着那么多的瓶子,然后那么重,我肯定是舍不得的。然后我吃了两个馒头我还是饿,我就很想吃饭。但是我那个时候就没有想去买,我都想我可以捡,因为我听到昨天有老师说能捡到饭,我就想,那我就去别人吃饭的地方去看有没有剩的。餐厅它外面有搭棚子,有的人是坐在外面在吃,他用的是饭盒,就是那个泡沫的,这样子别人就不会再回收。我就想,等他一站起来,我马上冲过去,就拿过来吃。然后我就在旁边等待。过了一会,就有几个人吃完了,一站起来,他一站起来我就马上冲过去。
陈老师:如果要是有人问你们,那你不怕人家笑话你?你不怕面子上挂不住?是不是那时候都想不到这些?
义工:我只要能吃饱就可以了。
陈老师:就能活着。
义工: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,我只要能吃饱就可以了。后来我捡的那个菜,它是没有饭的,只有剩的一点菜,我觉得还是没有吃饱,我还想吃,然后我就想到前面的那个地方去看一看。我走到前面的时候,我突然看到发廊的那个理发师端了一盒盒饭坐在他的发廊门口吃,但是我就低下头捡了几个瓶子,我再回头一看,他就去扔那个饭了,我就赶快冲过去,马上就去把那饭盒拿了,拿了之后,当我把那个饭盒打开的时候我一看,那盒饭可能一口都没有吃,完完整整的一盒饭,它里面我看到就有一点头发,其实那个饭是好的,就是把那个头发捏一下就可以了,就一点点,不多。然后我就捏了一下,那个饭一盒饭真的吃得好饱,吃得好好,真的,我说这个浪费了多可惜。
陈老师:你们所在的那个地方,就你们捡垃圾的那个地方应该是农村吧?
义工:对啊,那个地方也不是很富有的地方。
陈老师:农村里来的小伙子都在做这些事情,你更何况城里的。
义工:是。
陈老师:你就知道,人人都扔一盒盒饭,一个中午你说得扔出去多少?那一盒盒饭,咱们说,农民们种粮食就不用说了,运输就不用说了,你把它做熟了,那么多菜把它做熟了,那得耗费多少能源?不是钱的事情,有人就讲说我有钱,你看有的那个狂妄的人,大爷有钱,咱们家有的是钱,扔吧。能源是钱能买得来的吗?你从地底下挖这一锹煤,挖走了,说它能发电,能干这个,能干那个,挖一锹少一锹。我的老家在河北唐山,产煤,地下产煤。这几十年来很多地方地下挖空了,楼房都在往下沉。那不是咱们只活一百年,只活五十年,不是,那子孙后代怎么办?你这一代是繁荣了,这两代、三代是繁荣了,第四代、第五代怎么活?所以大家拿到这盒盒饭,以为它就是十块钱,不是,那钱是一张纸,那它拿什么换回来的呢?农民要种水稻也好、小麦也好,要用水浇地,那水哪来的?那不是资源、能源吗?然后用那个机器把它打成粮食,那个车要运输。所以你看有的孩子说粮食哪里来的?超市来的,超市里结粮食,结玉米,你说他糊涂,没人教嘛。那些汽车要从农村运到城里来,加工,运输要用汽油,要有各种各样的消耗。到了城里来,一道一道加工,最后再到你的眼前,耗费多少能源!
义工:而且现在还有很多人都是吃不了饭的,非洲那个地方很多的孩子很瘦,然后很多人都吃不了饭。
陈老师:你要说非洲,他说离我太远,我没感觉,那你的儿子、你的孙子有感觉吧,他们将来吃什么?把能源都耗光了,那吃什么?这两天天天听你们说人们都在扔饭,整盒地扔饭,你有多少粮食搁得住你这么扔?这不是糟践吗?没概念了。电视台为什么不播这些?我们甚至现在都要呼吁国家要用法律的形式来制裁这些人。你扔,你扔一个试试。为什么要这样制裁他呢?人人都这样做,我们这国家就有危险了。不判他刑饶不了他,你不用这种方法,它怎么能制止得了呢?他说这是我的事,我的人权,我花钱买来。对不起,你拿这十块钱你去买去,水、电、汽油,你去买,你能买来吗?那是国家的资源、子孙的资源、后代的资源,你没有资格、没有权利去浪费它、去糟蹋它,用法律的形式来保护。你不这样的话,都开发经济了,那子孙后代要断子绝孙了,没吃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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