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该做些什么/刘素云老师主讲/香港佛陀教育协会

 

他们再给我举那个例子,说一个老师,因为当时这个老师也在场,他老家地震,妻子孩子都震死了,他要回家处理后事。妳把妳一个月的工资二十九块钱,回家管妳妈妈要了一块钱添上,妳都给他了,妳记不记得有这个事?我说你们一说,我好像有这个事。他说当时我们为什么记这么清楚?因为当时我们问妳了,妳为什么回家管妳妈妈又要了一块钱添到裡面。我说那不凑整吗?那二十九加一不三十吗?我这个数我算过来了。他说我们当时不说那二十九块钱,妳留九块钱零花,妳给他二十块钱这不也是整吗?我说我没想,我没寻思这二十块钱是整,我就寻思二十九加一三十是整,所以我就这么处理了。在他们印象当中说记忆犹新,妳那时候在我们眼睛裡,妳简直就像一个天真的娃娃,妳怎么那么天真?说我天真,妳想事怎么那么简单。所以我一直到现在我还是这么简单,我还没有学複杂。

 

然后说工作一步一步的,按照他们的说,你一步一步在高升,说我们都知道,你什么都没求,你一步一步高升。我给你们讲个笑话,我不知道这个碟要是发出去以后,当时在场的人听了以后,有什么感受?我也不属于洩密吧,我觉得这个事好像不是天机,天机不可洩露我知道了,这个不是天机,是我生活当中经历的事,我可以跟你们讲个故事。我在东安厂教育处的时候,我们处很大,就是有中学、有大学、有小学,那么多学校,那教职员工也好多,但是我们领导少,就一个书记,一个处长,就管理那么大一个教育片。后来可能就要提一个副处长,然后就得酝酿提谁?我那个时候在中小学教育科我是科员,我都不知道我那个位置是个啥位置。我接着往下说,你们就觉得这老太太,从小就那么天真,到现在还那么天真。然后有一天处长、书记召开中层干部会,就是各校的校长、书记去开会,干什么?就酝酿要提这个副处长,提名提谁。让我们也去参加会,因为我不是在处裡吗?是东安厂教育科属于在机关,我不知道我们属于旁听,我脑袋裡没这概念,让我们去我们就去了,我们全科都去了坐那。然后处长就说,今天的会议中心议题就是让大家酝酿一下,我们要选一个副处长,看看提谁合适。你说我多么天真、多么幼稚,我就四处一看这些个中层干部三十多,喝茶水的、托腮沉思的、抽烟的,谁也不吱声。我一看我就着急了,我说我就心裡寻思你们怎都不说?那总得有发的言吧?再看看人家还谁都不说,人家还这么的沉思,我心裡想人家可能没想到这个合适人选的吧。你说我就冒泡了,我说我说,后来人家告诉我,妳知不知道妳是列席会的,没有发言权。我说那都会开完了,我都发完言了你们怎么才告诉我?开会之前为啥不告诉我,我没发言权?

 

那我就说了,完了我就这么一说我说,就这全场三十多人的目光,唰一下就都集中在我这了,就看我说谁。说啥?你们能猜着我说的啥意见吗?我没有提具体人名,我怎么说?我说书记、处长不就是一个副处长的位置吗?不就那一张椅子吗?我说我提个建议,谁愿意干谁举手?你说我这主意是好主意、还是馊主意?我说谁愿意干谁举手。气得我们书记,我们书记一拍桌子,妳开玩笑,说我开玩笑,非常严肃的,真激了。我说我不是开玩笑,不是让大家发言吗?我就是这个意见。妳说说那为什么要谁愿意干谁举手?我说愿意干他有积极性,那不愿意干他没有积极性。完了问我,妳举不举手?我说我不举手。你看我回答得可乾脆利索了,后来就弄成一个话把。我们那有个贡献队的一个老师傅,会议开完了以后说妳真出洋相,说我出洋相。以后一见着我就说,素云,妳举不举手,我说我不举手。真是的,我就能把我的真诚的意见,在那个场合我就这么表达出来。因为一我不知道我是旁听,我没有发言权;二我认为我这个建议还挺好的,你说就这一个位置,这么多人那谁来当?那就谁愿意干谁举手吧。所以气得我们书记说,组织上提干,就谁愿意干谁举手,这什么原则?我说那啥原则我不知道,反正你让我说我就这个意见,就是这样的。这是第一把,这个事就撂下了。

 

撂下来以后过了一段时间,我的一个好朋友,我记得我们七一到文化宫去开庆祝会,在没进屋之前,我这个好朋友跟我说,「素云,告诉妳一个好消息。」我说「啥好消息?」她说「妳要提干了。」因为我对这个事不感兴趣,我听了以后我都当笑话听,我说「啥大官?」她不告诉我要提干了吗?我说啥大官?她说「别开玩笑,我真的听到消息了,人家组织部都下来考核了。」我说「是吗?」说完了在我这就没事了,我们俩就进屋都开会去了。开完会出来以后,出了门正好碰见我的老师,我初中二年级时的班主任老师,后来我们俩又在一个学年都教语文,我对我们老师的印象特别好,就这样。我出来看着我们老师,和我这个好朋友曾经谈过恋爱,后来没成,黄了,就这么个关係。完了我一看见我们老师我就想起来,我那好朋友进门前跟我说的话,我说「老师,刚才谁谁告诉我,说我要提干了,我也不知道什么个官?」我们老师嘿嘿笑了,我们老师说「素云,是真事,组织部来考核,找我谈过了。」我说「老师真有这事?这可不行,别说了、别说了,我得去找领导谈谈。」

 

因为当时不就是我们处长和书记两个人吗?我就蹬蹬蹬的开完会我就跑到领导办公室,人家俩人对桌在那坐着,我进屋我就说,我说两位领导我问一个问题。看我风风火火的进屋就问,两位领导都非常吃惊就瞅我,「啥问题?坐下说。」我说「不用坐着,站着说吧。」我就站着说,我说就一个问题,「是要提我当官了吗?」你们见过我这样的吗?面对领导就直截了当的问,是要提我当官了吗?我们处长瞅书记,书记瞅处长,两人对话就是这样的,书记跟处长说,「这是涉及到提处长的问题,那让处长给妳解答吧!」完了处长跟书记说,「还是书记来解答这个问题,我不知道怎么解答好。」完了这不这么说吗?我接着我就说一句,我说「说真话,不能说假话,不能骗我。」你看第二个问题就给人家逼上了,还得回答我,还得说真的不能骗我,得说真话,逗得我们两个领导哭笑不得。后来还是书记让处长说,处长说「小刘,那你还不让我说假话,我就得告诉你真话,我就跟你说说吧,是有这么回事,组织部来考核了。」这不就完了吗?你说我下一个问题我接着问更尖刻了,更让领导难回答,人家这个问题告诉我是真的,来考核了。

 

我下一个问题马上问,「你俩啥态度?」问人家处长、书记你俩啥态度?整的我们书记瞅处长,处长瞅书记,「这个问题真是有点让我们为难。」完了我们处长就说「书记,你说你啥态度?」完了书记对处长说「处长,你说你啥态度?」说完两人哈哈大笑,我说「这个也不能说慌话,也得说真的,你俩啥态度就告诉我啥态度。」后来我们书记说「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妳,还不能说假话,说真的,我们就告诉妳真话。」我说「那说。」好像我是领导了让人家说,我们书记就说了,「我们俩投了反对票。」我说「好了,就到此为止,没我事了。」我扭头就走,人家书记、处长又把我叫回去,「回来、回来,接着问第三个问题。」我说「没有,没有第三问题。」完了他们说「妳第三个问题,应该是问你俩为什么投了反对票?」我说「那是你们组织上的事,和我没关係,只有你们投反对票,这个事和我没关係了,就行了。」这不我就要走吗?说啥不让我走,你必须得问第三个问题,我说「那我没问,你们俩都替我问完了,那你就直接回答吧,你们为啥投了反对票?」当时我们处长说,「我们俩经过再三斟酌,考虑到妳现在还年轻,我们教育片这么大,好多老师都是妳念书时候的老师。妳这个人干啥又这么认真,我们怕现在就把妳提上来,把妳压垮,妳不好处理一些问题,我们想再成熟成熟。」我说「别再成熟了,我就这样了,你们该提谁提谁,和我没关係就行了。」就在提干问题上,我都能这么闹笑话。

 

再说我调到省裡以后,你说这样的事,是不是对每个人来说,好像都是大事,都是大家很关注的事,在我这那恰恰就不是事,我还不愿意干这样的事。我调到省裡以后,我是一九八四年调到省政府,调到省政府以后我那天不说了一句吗?因为穿着打扮太屯,太土气,人家别的处问我们处长,你们处在哪挖出个出土文物?所以我一九八四年我在省政府是出土文物,因为太屯了。我的头型就现在这个头型四十多年一贯制,从来没变过,就是这样。穿我老伴的衣服都穿破了,我捡着穿。穿那毡底鞋,带五眼的繫带的,满省政府的女士们没有这打扮。后来我们处长说你能不能改变改变?我说我从平房大屯来的,我改变不了,我们平房大屯就是这么屯气,就是这样的。上一次我跟师父说,「师父,一九八四年的出土文物叫你给挖出来了。」就是!你看师父一讲把我讲成名人了,这个出土文物就出土了!是笑话。

 

我就给你说我调到省裡以后的一段经历。我一九八四年调去的,一九八六年我们委提干,提干,我们委提干是一拨一拨提,不是说一个一个提,是一拨一拨的。譬如说现在有五个位置,就这一张表上就写若干个名字,就是可能都有一定条件,那我具体我说不明白,反正就是这单上有那么多名字,然后发到各个处去划,五个你同意谁你就划谁,不能超额,超额这票作废。所以划完了以后收上去,然后把一部分淘汰掉,剩下这些再拉单子再发来划,划完了再收上去,再淘汰一部分,然后再拿上来再划,划三次,那也太複杂了。划完第三次以后,基本上就是属于拍板了,就是这样了。然后划完了就是给领导拍板,做参考意见,最后党组开会就拍了。我不知道为什么,我哪个领导我都不熟悉,我就认识我的主管领导,完全是工作关係,人家别的委领导都不认识我,就这样的。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三上三下这划勾,他们就把我勾上去了,就是第三榜下来,我还在这个榜上。他们都说怪了,妳说妳来到委裡以后,妳也不出门,也不熘达,也不跟人家密切关係,妳说妳怎么就各处,我们那时候就二、三十个处室,就各处都划。结果我不知道怎么就把我给划上去了,这不就拿上去了吗?拿上去以后等公布的时候没有我,我没有事,没有就没有了吧。

 

我们处裡同志就跟我说,「小刘,妳这把是稳拿,怎么一公布就没有妳?妳是不是找领导去问问。」我说「提谁都好,问啥?我不去问。」就没有问,后来我们这个同事他去给我问了,回来他还告诉我,他说「小刘,我给妳问了,妳这把为什么没上去。」我说「你可真好奇,你干嘛去问?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没有。」他说因为在党组开会的时候,就在要拍板之前进去了一个科长,一个老科长,他都告诉我谁谁谁,我也认识,比我大两岁男同志。进去以后就哭了,哭了以后说「我这一批应该提起来。」领导好像是你说他提也可以,他没啥毛病,但是就是名额所限这把没提上,所以后来领导就挺为难的。你说那么大岁数一个老科长,然后哭哭啼啼的来找领导,领导就为难了。后来他们就琢磨来、琢磨去,领导就问说这个刘素云是谁?就问这个刘素云是谁?好几个领导都不认识,听说是基层处的,来多长时间?来不到两年,那样吧,那就先把刘素云拿下去,把谁谁谁拿上来。就这样我下来,那个科长就上去,就这么的,我就拿下来了。拿下就拿下来,我一点没有想法,因为我对当官不感兴趣。

 

再接着往下说,那你说我这一拨是这么下来的,是不是下一拨再提干,人家别人帮我分析的,这个我脑袋裡头没有,说下一拨再提干妳肯定是排第一号。说因为妳这一次,不是因为妳有毛病拿下来的,是因为那么下来的,妳下一拨妳排第一号。就这样他们说妳耐心等待,那我说好好好,耐心等待。然后那个时候不是一九八六年吗?一转眼四年过去了,到一九九0年了,在这四年当中又提了几次干?提了四批,四年当中提了四批干没我份,连名都不上榜了,就是划勾都不划了。好多人就开始议论问我,「素云,妳犯啥错误了?」我说「没犯啥错误,自我感觉良好。」他们说「妳可别逗了,妳那次是那么下来的,这四批一批一批的过去,妳怎么就没消息了?妳怎不去找党组问问?」我说「我问这干啥?我对这不感兴趣,提谁都好。」他们说妳老是提谁都好。就这样,这不就到一九九0年,一九九0年我们委分家,就是一个委分成两个委,原来我们是两个委合在一起的,现在又分了,就是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。就开始分家,分家我们最后一个七一就在开奖励大会,因为当时我在机关党委。开完会以后大家都退场了,那我们机关党委的工作人员,我们得收拾这个会场,把旗什么的都摘下来。

 

就这时候我们那个主任一把手,就还在台上坐着,你说会开完了大家都散场,都走了。我当时一边收拾一边想,我说这个主任怎还不下台?怎么还在台上坐着?但是我不能说,这个时候我们主任就这样「来来来来。」就这样似的,我不知道他召唤谁,我扭头一看,回头看看没有,就我,我说「主任,你叫我?」他说「我叫妳。」完了我就去了,我说「主任,啥事?」主任说「素云,我得给妳赔礼道歉。」我说「你啥事给我赔礼道歉。」你看人家是委主任一把手,我是个小干事,你堂堂主任怎么跟我赔礼道歉。我说「主任,啥事赔礼道歉?」他说「这把分家分名单,我才知道你怎么还是正科,我记得妳一九八六年妳提副处了。」我说「一九八六年三上三下划勾,我知道划上我了,最后党组公布的时候没有我,就这么回事。」他一拍大腿,他说「我错了,我错了,在我的脑海当中你已经提副处了,所以后来又提这么多把干部,你都没上榜是不是?」我说「是!」他说「妳怎么这么傻?妳为啥不找?」我说「我找谁?」他说「妳找我。」我说「你那么忙,我找你干啥?我管你要官去?我对官不感兴趣,你也别赔礼道歉,咱俩啥事没有。」就这么的。

 

这个时候就是分完家以后,我们这个一把手就提副省长了,我就分到经委。完了他说我跟谁谁,就是我们分家以后经委的两个领导,我们主任告诉我,他说「我跟他俩都交代好了,素云这个事一定做为遗留问题,儘快解决。」我说「你不用交代,你不用给我解决,我不当官,我就干具体活就行了。」就这样,这不就一九九0年吗?一直到一九九二年,为什么在这个阶段解决不了?因为这个指数有限。我一说在机关工作的同志都知道,指数有限,一个萝卜一个坑,你说没有退休的,你这个坑倒不出来,你这个新的萝卜你就安不进去,就这么个原理。没有这个坑,所以我这个问题就一直没解决。我们这两个领导一见着我,就说「素云,真是,现在咱们委挺紧张,就是没有这个指数,等有指数了一定优先给妳考虑。」我说「领导,不用为我操心,有指数给别人,不用考虑我,那么多人都想当官,谁想当你就让谁当,我还是这个理念。」结果一九九二年,我不是在机关党委工作吗?政府的党工委带帽给我下了一个名额,党工委给我下的名额还不许换人,还必须得给这个指数给我,提副处。当时我们领导说,「来了一个名额给素云的,这把可有机会了。」我说「你们看看,徵求徵求意见,那么多年龄和我相符的,背后我都听他们挺着急的,到现在没提起来挺着急的。你看看谁最着急,就把这名额给谁吧!」我们领导说「不行,这次一定得给妳。」就这样我一九九二年提的副处。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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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本文由 admin 发表于 2015年12月3日20:46:3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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