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书研习报告—论语 钟茂森博士(第134集 文字)香港佛陀教育协会

四书研习报告—论语  锺茂森博士主讲  (第一三四集)  2011/3/17  香港佛陀教育协会  档名:57-007-0134

 

尊敬的诸位仁者,大家好!大家请坐。我们继续来学习《论语》。请看「微子第十八」,第八章:

 

【逸民。伯夷。叔齐。虞仲。夷逸。朱张。柳下惠。少连。子曰。不降其志。不辱其身。伯夷。叔齐与。谓柳下惠。少连。降志辱身矣。言中伦。行中虑。其斯而已矣。谓虞仲。夷逸。隐居放言。身中清。废中权。我则异于是。无可无不可。】

 

孔老夫子在这裡评论当时的一些隐士,『逸民』就是隐士。这裡讲了七位,包咸的注解中说,「此七人皆逸民之贤者」,他们都是贤人。七人当中其他的几位都有考证,而唯有『虞仲』,此人众说不一。虞仲,有的说是仲雍,有的说是仲雍的曾孙,也就是周武王所封的虞仲,或者说这是当时春秋时期的一个人。我们再看底下,孔老夫子他自己评论完了这几位逸民之后,然后自己说,『我则异于是,无可无不可』。这个「无可」就是不一定可;「无不可」就是不一定不可,也就是说没有一定要自己怎麽样做,这是孔子跟他们不同的地方,孔子没有执着。马融注解当中说,「亦不必进,亦不必退,唯义所在」。就是也不需要自己进,也不需要自己退,自己没有意思,言语行为以道义做标准,这是圣人行权之道,非贤人所能行。这裡提到的七位贤人,境界都不如孔子,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来,孔子是无可无不可。这是什麽?完全放下分别执着,才能做得到。

 

蕅益大师的解释说,「异于是,谓异于不降不辱,异于降志辱身,异于隐居放言也。非谓异于逸民也。以无可无不可,而附于逸民之科。又是木铎一个注脚」,这个注解得好!孔老夫子讲「我则异于是」,跟他们这七个贤人不一样,不一样在哪?异于,第一个不降不辱,就是跟他们不同的。『伯夷、叔齐』是『不降其志,不辱其身』,孔子没有说不降志、不辱身。为什麽说他没有所谓的不降志、不辱身?因为他没有这个意思,伯夷、叔齐他有这个意思在,他要不降志、不辱身。所以你看看武王伐纣的时候,他们俩跑到了武王战马之前拦住武王,不让他去攻打纣王。武王是起义师推翻商纣王,这是民心所向,可是伯夷、叔齐没有办法接受,结果武王还是继续攻打商纣。武王革命成功,建立周朝,使人民百姓重新得到幸福的生活。伯夷、叔齐不肯食周粟,周朝建立了,他认为自己还是属于商纣王的百姓,所以他不肯吃周朝的粮食,宁愿饿死。这个当然气节很值得我们敬佩,孔老夫子也很讚歎他,是贤人;但是同时更讚歎武王,武王是圣人。武王是唯义之所在,自己没有意思,完全是「民之所好好之,民之所恶恶之」。从这裡我们细细去体会圣人跟贤人那一点区别,贤人还是有自己意思。换句话说,他还有那一些分别执着在,虽然他不执着世间名利(功名、富贵),但是他还有执着一个节操,执着一个名节,所以不肯降志辱身。

 

第二个,『柳下惠、少连』是属于『降志辱身』。他们也很难得,他们也是做一种示现,天下无道也不肯归隐,不肯离去。这个又是着意了,还是起心动念,他非要这样来示现,这是贤人。可是圣人不起心不动念、不分别不执着,一点刻意都没有,所以孔子也是异于降志辱身,跟他们不同。

 

另外有第三种,『隐居放言』的,这种也是刻意。所以孔老夫子也跟他们不一样,这是在这个上面的不同。非谓异于逸民也,不是讲孔老夫子跟他们不同的地方在他还要世间的名利,不是,孔老夫子也是逸民。所谓逸民是完全放下了世间名闻利养、功名富贵,世间的贪着都没有。这七位贤人跟孔子这个方面是相同的,可是见地有高下。他们这七位没有孔子见地高,换句话说,他们能放下世间法,可是对出世间法还没有放下。孔老夫子都放下了,所以能够说出「无可无不可」这个话,这就是中庸、中道,圣人之达德。以无可无不可,附在逸民之科,这个科是做为一个注解,这是把逸民的层次就提升了。这个逸,不仅是超离世间的染着,也超离出世间的染着。

 

佛法裡面也有类似的情形,你看阿罗汉放下了见思烦恼,超越三界六道,放下世间,他们也属于逸民,他们在四圣法界裡面。见思烦恼是什麽?是执着。可是分别还没放下,还有可与不可的分别,还有意思。换句话说,他们已经没有烦恼障,可是还有所知障,见地不高。到了菩萨,放下分别,还有起心动念;起心动念都放下,那就成佛了。这佛堪称是最圆满的逸民,超出了世间法,也超出了佛法、出世间法。世出世间法都不分别、不执着,这才是真正叫无可无不可,所谓随缘妙用。在这世间游化,大权示现,众生应以什麽身得度,就现什麽身而为说法,无可无不可,没有说我一定现一个什麽身,那是自己的意思。自己没有意思,众生有意思,我就随着他的意思现身说法。这一点,孔子确实高于那七位贤人,孔老夫子该现出隐居的样子他就隐居,该出来做官他就出来做官,该周游列国就周游列国,无可无不可。不像前面那几个人,他都有自己那一分执着,伯夷、叔齐非得要现不降志、不辱身的这种身分,另外的非得要现隐居放言的身分,这都有自己意思在裡面。换句话说,虽然放下了世间法,但还有这些分别、执着,没有全放下,还不是中庸。唯有能够行中庸,你才能够在这个世间救度苦难众生,能做得圆圆满满。

 

所以蕅益大师说,又是木铎一个注脚。木铎的使命孔老夫子承担,前面我们有讲过木铎是种铃铛,金口木舌,敲起来很响亮,用它来代表夫子在这世间推行教化,觉悟众生。要众生觉悟,自己必须心要空,要寂静,所以《论语》上讲夫子没有意、必、固、我,毋意、毋必、毋固、毋我。意就是自己的意思;必就是执着;固是固执,也是执着;我是对我自己的执着。意是分别,必、固、我都是执着,孔子说放下分别执着。帮助社会大众,随缘,不攀缘、不勉强,哪裡有缘我们就在哪裡帮助;缘尽了马上就离开,这都不是自己的意思,全都是缘分决定的。有这样的清淨心,才能够把这个圣贤教育的事业做好,你一稍有执着,那你肯定会有烦恼。从这裡我们细细去体会夫子的那种存心、那个境界,自己要效彷。我们再看底下第九章:

 

【大师挚适齐。亚饭干适楚。三饭缭适蔡。四饭缺适秦。鼓方叔入于河。播鞀武入于汉。少师阳。击磬襄。入于海。】

 

这一章《论语》所记的主要是鲁国当时的八位乐师,他们精通音乐,可是各人都离开了。因为当时,根据孔安国注解说是鲁哀公的时候,礼崩乐坏,所以这些乐师们都纷纷离去。我们先看第一位『大师挚适齐』,这个字念大(音太),大师是乐官之首,他是乐官之长,挚是这个大师的名。他当时离开鲁国去齐国,因为鲁国没有他发挥特长的机会。第二个『亚饭干适楚』,根据《白虎通.礼乐篇》,说天子一天吃四餐,诸侯一天吃三餐,每一餐都要有音乐来劝食,每一餐演奏的人就分为亚饭、三饭、四饭等等,当然亚是第二个,第二餐,当然还有一个早餐的,这裡没说。「亚饭」是第二餐奏乐的人,这个人叫「干」,他到了楚国去,适楚就是往楚国。『三饭缭适蔡』,「三饭」,第三餐奏乐的乐师名字叫「缭」,他去了蔡国。『四饭』这个乐师叫『缺』,到了秦国。这裡提到了四饭的乐师,根据《白虎通疏证》以为「鲁为周公之后,得备天子礼乐,亦得备四饭乐官」。这是因为鲁国在诸侯国裡面很特殊,当时因为鲁国是周公之后,周公制礼作乐,所以鲁国要保存着天子的礼乐,不能够让天子礼乐失传。所以鲁君也是一天吃四餐,跟天子礼数是一样的,每一餐都有乐官给他奏乐。这裡又没有说一饭,他直接从亚饭,第二餐开始。第一餐有的说应该是大师掌管,大师挚,这是一种说法。另外一种说,还有可能真的有一饭的乐师,但是那个一饭的乐师没有离开,而二饭、三饭、四饭的乐师离开了。

 

底下又说『鼓方叔入于河』,鼓是击鼓的乐师,他的名字叫「方叔」,他到了河滨居住。『播鞀武入于汉』,鞀(音逃)是属于小鼓,播鞀就是在那裡播摇小鼓,打小鼓的乐师,他的名字叫武,到了汉水之滨。『少师阳、击磬襄,入于海』,这两位乐师,一个叫「阳」,「少师」是他的官名;击磬师,这是敲磬的乐师,叫「襄」,他们入于海边去居住。总共八个人,纷纷都离去了。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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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本文由 admin 发表于 2016年6月25日10:53: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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