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由心生 境随心转 |共5集|视频MP3文字|刘素云居士主讲|吉林

第5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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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由心生 境随心转  刘素云老师主讲  (第五集)  2006/9/14  中国吉林市  档名:52-448-0005

 

各位佛友下午好,请坐。妙音居士让我下午再接着说,我只好遵命。下午说个什么题目?我想说说是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。我怎么想起这个题目来?因为现在我觉得社会上有一种,我认为是怪现象,愈富有的、愈有权有势的,愈是前呼后拥,送什么的都有;那些贫穷的,需要帮助的,往往真正能帮助他们的人却不多,我认为这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。应该是雪中送炭,少锦上添花。

 

我有一个深刻的感受,就一九九一年团中央搞了一个希望工程,就是救助那些贫困的孩子上学。当时人民日报有一篇文章,还有一张表格,就是说如果你要是想救助这个孩子你就填上表,然后寄回团中央,团中央就给你分来这个孩子。我看了以后我就填了一张表,我说给我分两个孩子。我得量力而行,因为咱低工资,没那么大能耐,所以我就想先帮两个。寄去以后团中央就给我回信了,给我分了两个孩子,都是湖南的,一个男孩叫李志高,汉族的,一个女孩叫龙亚群,苗族的,都刚上小学一年级,八岁,把他们的那个救助证什么的就给我寄过来。当时团中央要求是每个学期给他们寄二十块钱学费,我想二十块钱太少了,所以那个时候我就第一次给他们各寄五十块钱学费。一直到现在为止,十五年过去了,这几个孩子我一个没见着过,没见过面。当时是两个,一个男孩、一个女孩,后来发展成五个。怎么发展的?因为那个女孩她有两个姐姐,考学考上了。我一想,农村的孩子能考上那太不容易了。龙亚群给我来信说:阿姨,我两个姐姐考学都考上了,但是我家太穷供不起,她们不能去念书了。我一想太可怜了,所以我就给那孩子回封信,我说告诉妳的两个姐姐,她们俩上学的学费我也包了。所以这样,就由一个女孩变成三个女孩,姐三个。那个小男孩,志高他小弟弟也上学了,我说你小弟弟上学我也供。这样我从一九九一年开始就供了五个孩子,实在是微不足道。

 

这个事不但我单位没有任何人知道,我家里人谁都不知道这件事,这样就五年过去了。第六个年头被发现了,怎么发现的?我出差没在家,湖南那个孩子给我来信,我们那个柳处长他好奇,他说小刘家湖南也没听说她有亲戚朋友,怎么湖南来的信?那信封写的还歪歪扭扭的,因为小孩写信可能字迹不是那么太工整的。柳处长当时就把那信拆开看了,看了以后他就觉得,她供了孩子上学,别人咋不知道?他就汇报机关党委,机关党委就把这个事汇报给我的主管主任,我的主管主任就把机关党委书记批评了,说这么大的事,你们机关党委为什么不掌握?机关党委书记说,她自己不说谁知道?我确实没跟任何人说过,因为我从来也没有想宣传宣传这件事的想法,默默的做就默默的做。这时候我不是出差没在家吗?等我回来的时候,我看各个处室的人怎么都用那种怪怪的眼光看我,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。我们办公室那小家伙就说:刘姨刘姨,我们现在在学习妳的先进事迹。我说我啥先进事迹?从抽屉里提溜出一个打字材料,我一看确实是「刘素云同志先进事迹」。我说我啥事迹?他说妳不是供学生上学吗?我说谁说的,你们怎么知道?又说现在全委都在学习妳。结果我到各个处确实是,每个处都发那一本我的事迹材料,完了说机关党委号召全委同志向刘素云同志学习。

 

我就觉得一件小小的事情,还至于这样吗?本来不足为奇的事情,他们为什么觉得很奇怪?后来有人跟我说,说咱们委这个经济条件,妳家不说排在最后也差不多了,妳窝窝头翻跟头显啥大眼?我说我那窝窝头眼不朝上,我扣着放的。你们发现了,也不是我说的。他说妳看,妳这样的条件妳这么供学生,我们这脸往哪搁?我说这个不是自愿吗?你愿意救助你就救助,你不愿意救助你就不救助,你何苦这么说我?我说我又不是像你说的,我显显我自己。这个事确实给我感触很深,就是你本来做这个事很平常,但是在别人眼里可能看妳就不平常,妳就是另类。

 

后来有一个机会,湖南有个会,按工作分工应该我去开会。我想这下可有机会了,我去看看这五个孩子。结果我的主管主任说啥不放我,说妳去了这摊工作咋办?我说来回就七天左右,就这七天你都不给我。不行,派人替妳去开。怎么说也没让我去,所以我那次机会就失掉了,到现在我都没见过这五个孩子。派了柳处长去替我上湖南开会,我跟柳处长说,我说拜托你一件事,如果你方便的话,你看看这五个孩子你能看见谁。因为这五个孩子是两个地方,哥俩是在大庸,姐三个是在花垣,我不知道它中间距离多远。我说你看看,是能看着这姐仨,还是能看到那哥俩,完了我把地址什么的都给他写好,柳处长就去了。

 

那老头特别认真,去了以后开完会,他和谁联系的?和湖南省那个团委联系的,就是团省委联系的。一说这个事情,团省委的同志很感动,就专门派人把李志高和他的父亲、和他的老师接到柳处长住那宾馆去了,这哥俩就找着了。柳处长回来跟我学,他说他在宾馆住着,这不把人找着了,团委的同志就带着李志高、他父亲和他老师来见柳处长。说一进屋,李志高的父亲就给柳处长跪下了,说感谢恩人。柳处长说你谢错了你谢错了,不是我给你寄的钱。他爸爸说,他说我知道。因为有照片,我给他家寄过照片,他家孩子照片也都给我寄过,那时候他八岁,还小家伙。所以李志高他爸爸说,你来你就是恩人。柳处长跟我学,他说李志高他爸爸穿个什么衣服?就是短袖的小白布衫,很旧很旧的,后来才知道,就这么一件衣服是借的,就为了来见柳处长现借的衣服。他家是怎么生活的?四口人,李志高、他弟弟、他爸爸、妈妈,这四口人,就靠他爸爸在山上种菜,或者是冬天烧炭,这就是维持他家生活的唯一出路。李志高他妈妈有病,没有劳动力。然后供这两个孩子上学,当时那个时候李志高他小弟弟已经上学了,他比志高小两岁。

 

那时候我就想,那些富有的人,那些有钱有势的人,你不能救救这样的孩子吗?后来我就每次给他们寄一百块钱。一百块钱来说,对你我来说可能不算个什么,咱们少吃点好东西,少买一件新衣服,什么都有了,可是你这点钱给了他,他有书读了,可能就这一件事就能改变他一生的命运。我希望更多更多的人能够做雪中送炭的事情。我看电视的时候,我看山区的孩子没有教室,那个教室里又没有课桌,就搁那个木头钉的所谓的桌子、凳子。天棚是漏天的,外面下大雨,里面漏小雨,有的孩子上课打着伞。我说就咱们国家,这么多年了,一九四九年建国到现在,到现在我们的边远山区还有这样的学校,还有这样的学生。我们做为一个党员也好,还是做为一个普通的公民也好,你不觉得心疼吗?你不觉得你做得太少了吗?我们每个人如果能献出一分爱,能做出一分贡献,不至于让这些孩子打着雨伞来上课。冬天外面飘着大雪花,屋里飘着小雪花,那小脸蛋冻的真是,那电视演的,它不是说没画面的,有画面,也可能山区孩子就这样脸,就这小脸蛋通红通红的,都是那样,男孩、女孩全那样脸蛋。每逢我看到这样的电视的时候我就觉得,求求佛菩萨,照顾照顾这些苦难的孩子们。

 

看看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,反正我在机关工作,我所看到的不是那么太多,因为一般的场面我不参加。有时候你参加一个什么会议,我就给你举个例子,就说会议吃那个饭,百八十人的一个会,我认为那几天实际就是去吃喝去了,开会是次要内容,吃喝成了主要内容。我真是看不惯,满桌子的山珍海味,我给你们学学什么样?龙船,我不知道那名叫啥,我就给它叫龙船,里面是龙虾,那龙虾的胡子一整还来回晃荡,我不知道怎么整的,小黑豆豆眼睛还会转转,就搁那转盘这么一转,转到你面前的时候,你那心就像揪起来一样的难受。那个我就管它叫蛤蟆,我不知人家学名叫啥,经过油炸以后都这样式的,搁这盘子里排了一圈,就这么转。不忍心看,我说别往我这转,别往我这转,我说上我的菜。哪有妳的菜是不是,人家开会,会议都统一的。所以开会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。

 

我出差的时候,有一次去给两个企业解决问题,因为不熟悉他们,他们说刘大姐,妳问题解决的这么好,我们太感激妳了,今天中午请妳吃饭。我可能也忘乎所以了,问题解决了我也挺高兴的,我说行,中午你们请我吃饭。到那一看傻眼了,一桌我都叫不上来名字。我一看,这也不是我吃的东西,我说你给我上我的菜行不行?问我,刘大姐妳吃啥菜?我说一碟大酱、两根黄瓜,他们以为我开玩笑。完了都围好了搁那坐着,说刘大姐妳倒动筷,妳不动筷我们咋动筷?我说我的菜没上。啥菜?我说一碟大酱两根黄瓜,我不都告诉你们了吗?他说刘大姐妳别开玩笑了。我说不是开玩笑,你要不上我的菜,肯定我不能动筷。后来说上上上,给我弄了一碟大酱,拿两根黄瓜。我说我这个也别搁你们圈上转,转你们可能也不吃,我就放在我这儿,你们这些你们爱咋转咋转。后来他们告诉我,说刘大姐,就为了给妳准备这顿饭,我们费了老大劲,就不知道用什么来招待妳好了。我说你看这个怨我,我一高兴,说行,请我吃饭,我又没告诉你们我吃啥。

 

所以每到那种场合的时候,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心情,反正我心情是难受的,我不希望看那种场面。就说咱会议那个饭,如果说你都能把它吃到肚子里去也行,是不是,没浪费,你吃进去了。三分之一都吃不到,满桌子的,连饭带菜呼呼的都当垃圾,多可惜!那么多人吃不上饭,我们这面就这么浪费,一顿这样,两顿这样,三顿这样。那时候我的心情就默默的盼望快点结束、快点结束,我就希望这会议快点结束。所以有时候一开这样的会,我能不去我尽可能不去,我能躲我尽可能躲开。因为啥?咱们没有那么大权力,咱们解决不了这么大的问题,你去你看不惯也白看不惯。所以眼不见为净,最好是别让我去参加这样的会。一般来说,人都愿意参加会,参加会一个是吃得好、喝得好,另外如果到省外去开会有旅游,会议都组织活动。譬如说要是三天会,保证最起码一天半是旅游,一天半开会就不错了。旅游谁花钱?公家花钱,没有个人掏腰包的。

 

所以我给我自己定了一个规矩,出去参加任何会,不参加任何活动,开完会往回走。我就参加了一次,我跟大家说过,我上郑州去开会,和我们安主任。本来他是我的领导,我跟大家说大家都笑了,我说我俩本末倒置,我是他的兵,他是我的头,什么借钱、报销,这些事统统他管。我的包小,我就平时拎饭盒的那个包,我上班我中午带饭,有个拎饭盒的小包,我出差还是这个包,变成牙具了,这就是我出差拎的。所以我跟我们主任说,我说主任,借钱这个事你别安排我,我不识数,一百块钱我都数不过来。所以这些事都是我们主任的,我们委有同事开玩笑说,妳这不是本末倒置吗?主任给妳拎包。到了郑州,我是两点钟的飞机,搁哈尔滨起飞,到郑州落不下,雾太大了,看不着地面,就把我们拉到石家庄,搁石家庄住了一宿。第二天又把我们拉到郑州,还落不下,又把我们拉到西安,搁西安又住了一宿。第三天又拉到郑州,这回是迫降的,就是飞机已经落到地面了,你从飞机那窗户往下看,看不着地面,就那么大的雾。这不是一颠一倒这一来回一折腾三天,等我们到那下了飞机,到了开会那地方,人家会议结束了,开完了,没我们事了。下面就是活动,我跟我们主任说,我说主任你愿意活动你活动,我不活动,我要回去了。我们主任说,素云这把妳保证得参加。我说为什么?他说这次会议组织上少林寺和龙门石窟。我说那我去。所以我这么多年参加会议,我只有这一次参加会议组织的活动。

 

到了少林寺,它那不也有那个法物流通处吗?我一看这手脖戴着的佛珠,我一看我就喜欢,我就想请几串回去给佛友。我一看价钱,两百块钱一串,就手脖戴的,两百块钱一串。我手里没钱,我就跟我们主任说,我说主任,给我开六百块钱。我们主任说干啥?我说请三串佛珠。他说啥样的?我说这样。他说这么点小佛珠两百块钱一串,妳就敢请?我说请。他就给我开了六百块钱,我就把这三串佛珠请了。请了以后我们主任问我,说素云妳帮我参谋参谋,妳说我给我家妳大嫂买点啥?我说佛珠。他说妳请这佛珠我可舍不得,太贵了。结果他请了两串一百零八颗那样的大串佛珠,五十块钱一串,他花一百块钱请两串。他还说,妳看妳三串花六百,我这两串花了一百。我说你请你的,我请我的。后来我问我们主任,我说主任,你信佛吗?他不吱声,他说我家妳大嫂信佛。我说供佛吗?他说供。我说你别光抹不开说,你信你就说信,我说无非你就乌纱帽大一点,怕掉乌纱帽咋的?我说你看我信佛都敞着,我就到处宣传我信佛。我们主任说,我可不敢像妳那么宣传。少林寺走完了就上龙门石窟,龙门石窟那尊毘卢遮那佛,我认为是我看过所有佛像里最庄严的那尊佛像,它怎么那么好,你看着那种亲近劲,亲切那种感觉,真是无可言喻,站在它面前你就瞅,就不想离开,就那种感觉。

 

所以说,我就通过这些事的对比还是什么,真是感触很深很深。你现在,譬如说,就拿我们机关干部来说,我病了以后不就再没上班,我应该是去年三月二十号退休,我们是按日子算,一天都不带多余的。我一九九九年发病的,发病以后我就一天班再没上过。有的同志问我,说素云,妳回家以后有何感想?我说没有感想。有何感受?我说也没有感受。我说你问我这话啥意思?他说妳有没有失落感?我说啥叫失落感?我没有体会。他说我们都有失落感,为什么妳没有?我说那我也解释不清楚。后来我说我想出一条,他们问我哪条,我说因为你们在位的时候,把你们手中的权力看得很重很重,你们用你们的权力谋了不少私利,你现在退下来了,你这种权力失去了,你谋私利的机会就没有了或者少了,所以你失落。我说我手中也没啥权力,因为我干的都是政工工作,除了我当减负办主任以外,其他的工作都是政工工作,清水衙门,没有人给我们送礼,也没有人给我送钱,后来当了减负办主任有人送了,我又不接受,我又一次成了另类。

 

企业的问题真是很严重,我当减负办主任我深有体会,企业太难了。现在有的时候,我说不把那个企业治死都绝不罢休,非得把你治死拉倒了。愈好的企业检查得愈多、光顾得愈多;企业黄了,谁也不去光顾了,没人管你。我有一次上一个市汇报工作,他们说全市多少个多少个企业,我说现在有多少营利的?说能开出工资的,全市三家。三家企业能开出工资,其他的一律开不出来工资,全下岗,工人怎么活?

 

我解决一次这样的问题,我们有一个,那时候是县,后来变成市,就是那个什么,还不完全像是三轮车,叫什么车?有个名,港田,就是那港田车,拉脚、拉人,下岗工人就用这个车来赚点钱养家糊口。结果就这个,给设置什么障碍?收费。你车停这也不行,停那也不行,把这些人逼急了,把状告我那去了。我真是同情弱者,我一听就觉太可怜了,我就带几个人我就去了,到那个县去了。到那个县以后,我先听听县里的汇报,县里一汇报说得头头是道,说这些人怎么不遵守规矩,怎么占道,怎么影响交通。我给他们提一个问题,我说他们不用这种方法,咱们政府能不能给他们指出一条活路?用什么来养家糊口?他总得吃饭吧!完了问住了,没有人回答我这个问题。后来我说你们领我去看看,这个占道怎么个占法。我这人就是较真,你不说他占道吗?你就领我去看看占那个道怎么占的。他那个全县一共是五百台港田车,然后他给它规定一个停车的区域,我一看都把我气笑了,我说你们给我摆摆,这五百台车就你们画这范围,你给我摆。我告诉你们多大的距离?就是挨着那道牙子画那个白线,两个白线之间也就是百八十米远,你说就算一百米的距离,五百台港田车,你咋让它站下?它不站在这个白线内他就是违规,完了就得罚款,这公平吗?这合理吗?

 

所以下午我就做了这么个决定,我说上午县里的汇报我听了,我听明白了,我说下午给我找三个代表,就这港田车,给他们找来三个代表,我听听他们的意见。后来下午他们就找来三个,这三个人说实在,话都不敢说,胆突突的。我说你们说,你说对了,我一定给你们做主,你说的不对我也不批评你们,我觉得你们太难了。后来他们就跟我说,就是县里拉着我去看的时候都绕着道,因为当时这些港田车司机听说省里来人了,列队夹道欢迎,他们去接我的车就没敢走夹道欢迎这条道,绕挺老远。因为那个地方我头一次去,我不知道,后来就这三个人说出来了,说我们听说省里来人了,我们列队去欢迎,没欢迎着。这我才知道,他们没让我看见。后来我就跟县里说,我说你这个事做的对还是错,你们自己先说说。完了他们就说怎么对。我说拿文件,咱们要说道理,你这个收费,中央什么文,省里什么文,县里你得有依据。他拿不出来文,没拿出来,说在这个手、在那个手,没在家。我说那好,我回去等着,你把这个文找着了你送到省里去,或者你给我寄过去,我有依据了你收费照常;你拿不出来这文,收费肯定要给你取消。

 

后来我就回来了,回来以后,有的同志跟我说,他说像这样的问题,一般来说都是政府向着政府,省政府你得向着县政府。我说在我这没有这规矩,我谁也不向,如果政府做对了,我支持它;它做错了,我不支持它。我说这个活让我干我就这么干,不让我这么干,你愿意换谁换谁,我还不争这个位子。这个事就过去了,过去以后,后来他们始终没给我找到这个文。我给他限定时间了,在我限定的时间内你这个文没给我拿到,那我就下个文取消这项收费,因为你没有依据。完了就把这个收费取消了,后来我听说,五百名港田车司机特感动,说都要请愿,非得要上省里来感激来。后来他们有人跟我说,我说劝劝,一定要劝住,千万不能上省里来,我说问题解决了就好,咱们就是为了解决问题。

 

还有一次,我到一个市里去处理一个问题,都涉及到咱们政府对部门、对企业,你站在哪儿?你站在这面你心愧,你站在那面,这面给你施加的压力真大。因为咱们官小,我要是大官,我是中央首长他也不敢,是不是?好在我就胆大,我不管我官大官小,你官比我大我不怕你,我该咋说咋说。我那次带的调查组都是权威部门,物价的、财政的、水利的、纪委的、监察的,一小帮组织一个调查组,上我们某个市去调查一个问题。当时它那个市真给我来个下马威,六十多人参加我这个会,我省里去这几个人,剩下都是它市里的。市政府的秘书长带队,可有派了,大长方形椭圆形的桌,他们基本坐这三面,我们几个人坐这一面,基本都是他那个市里的人。当时上午,我说听听市里汇报(都是为了收费),我说这项收费你们收得对不对,有什么依据,你们可以拿出证据来。这是政府汇报,一上午滔滔不绝,条条是道。

 

我听完你市政府的,我还听那企业的,我不能听一面之词。下午我说请企业来几个代表,是哪位领导来,我说我听听企业的意见。完了企业来了三个,一个总会计师,还有一个头,还有一个处长,三个人来了。我说下午想听听你们的意见,他那个总会计师开始说,没说上十分钟,政府这个秘书长拍桌大骂,祖宗三代都给掘出来了。当时在场的人全木了,没想到弄成这样,能有这个局面。当时因为我是减负办主任,还有两个副主任,一个是物价的处长,一个是财政的处长,因为收费不是我经委的业务,是他们两家的,得他俩拍板对还是错,完了我拍板怎么办,得罪人的活是我干。这面是物价刘处长,这面是财政的刘处长,我们三刘,人管我们叫三刘主任。这面这个刘处长胳膊肘拐我,刘大姐咋办,他骂上了。你说我咋说的?我说趁他骂的工夫咱们正好休息休息,他骂累了他不骂了咱再接着开会。这个刘处长瞅瞅我,那个刘处长瞅瞅我,我说咱们就休息,听着。

 

骂了半小时,我一看,骂吧,咱也没法制止人家,人家政府派来的领导。骂了半小时他坐下了,他总有坐下的时候,因为他骂累了,我们歇着我们不累。他坐下了,这回我站起来了,我说秘书长,你是骂累了暂时休息一会,休息好了接着骂,还是就骂到此为止,下面没有话可骂了?当时弄他个大红脸。我说秘书长你太掉价了,这六十多人都是你的部下,我说你代表市政府来解决问题,如果你骂能把这问题解决了,我们省里来这几位同志马上回省,你骂能解决,我们来干啥?完了他不吱声。后来我说你得给我话,你骂没骂完?完了说:刘主任我骂完了、骂完了。我说那好,你骂完了,那就得该我说了。他说:刘主任妳说两句、妳说两句。我就说,我说我处理这么多问题,头回见着这场面,这回我可大开眼界了,咱们市真出人才。我说话就嘴黑。后来,我说你不是不让说吗?我偏得听。我就告诉那总会计师,我说你接着说。那总会计说:刘主任,算了算了,我不说了,我不说了。我说不行,你不说我怎么给你解决问题?当时是水利方面的收费,水利有权,说收你啥费就收你啥费。收企业的费,人家认为不合理人家不缴,结果用一个什么绝招?扣了企业七台车,其中一台大林肯,八十八万,就这样。你说企业都困难到那种程度了,它是那个矿务局,那不企业大吗?还有好几个小矿务局,合起来叫总矿务局,收人家七台车,收了三年。这企业真是急了,不到一定程度他不会把这状告到省里去,因为他在那块地皮上生活日子不好过,没办法,把状告到省里去了。所以我就来了,来了一调查,就是这么回事。

 

结果企业说完了,政府也说完了,我就问这个财政的刘处长,我说庆华你说说,他这个费收的对不对?他说让小林先说,他这个项立的对不对?这是财政立项,物价定价,这不他两家的业务吗?我说小林你说说,有没有这个收费项目?小林不吱声,胆小。我说你说我拍板,我说你不敢大声说,你扒着我耳朵小声说,你只要告诉我对不对就行了。完了小林说错了,不点小声,告诉我错了。我说你这个项就错了,收费项目就错了,我说庆华,那就不涉及到你定价定的对不对了,是不是?我说秘书长你听到没有?我说我给你重复一遍,刚才财政的刘处长说了,你收错了,你认不认这个帐?他说那你省里说我错了我就错了。我说你别这么说,不管是省里的也好、中央的也好、地方的也好,一定要有依据,你要认为说没错,你拿依据。他说我上午都说了。我说你上午那个一个也不是依据,现在让两位权威的处长说,你那是不是证据?完了他俩都说不行,是错了。完了秘书长问我:刘主任,那妳说说,错了怎么办?我说有错必纠。他说怎么个纠法?我说你不是扣人七台车吗?退回去。他当时说:刘主任,七台车我卖了三台。这不耍赖了吗?我说好,秘书长,咱讲道理,我要说让你把七台车都退回去,你卖那三台,我是难为你,我说咱们定价可不可以?三年前你收上来的,当时新旧程度,值多少钱,你就把那三台车定多少钱,剩下那四台车(当时我一看表,下午四点半),我说秘书长,现在是四点半,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,来不来得及那四台车再卖了?他说来不及了。我说好,当时我就跟市经委的主任说,我说你带几个同志,把那四台车给我贴上封条。那个鸡西市经委主任他不敢,说刘大姐、刘大姐,就这样式的。我说这话是我说的,你替我去贴行不行?完了后来去把这四台车贴上封条了。贴上封条,这不是四台车你要返回去,三台车你要作价,这秘书长一看亏了,面子也没了,在企业面前掉面子了。他最要的是面子,他管你公家损失多少是不是?这我看明白了。

 

那天晚上我就要往回返,吃饭的时候他问我,他说刘主任咱俩谁大?我说你说是官大还是年龄大?他说饭桌上不讲官,讲年龄。我说我报生日时辰,我当时啪一下就把我生日报出来了。完了他说,妳就比我大一天。我比他大一天,我俩同岁。我说大一天我也是老大姐,我说小老弟,你今天实在是太掉价了。他说刘大姐、刘大姐,一会我喝酒,我赔礼道歉,我陪妳喝酒。当时我就说,我说刘大姐信佛,滴酒不沾,你少来这个。

 

作价了,他们领导班子就觉得没有这么处理问题的,出乎他们意料之外,所以这就决定感谢我。感谢就全是这个,现在不拿东西了,拿东西怕人看见我估计,这个东西还是面积小,我估计是这么回事。第二天早上小雷来陪我们吃早饭,我就上楼梯口去堵着他,他一上楼,我在楼梯能看着。他一抬头,说刘大姐妳站这干啥?我说这两天挺辛苦你们的,你看你们还挨着骂,我说刘大姐替你夹这包。他不夹那个小包吗?他说不用不用,刘大姐,不用妳夹。我就开玩笑说,我说咋的,不信任我,你那包里有金条?我说你有啥我都不带拿你的,我给你夹一会儿,你找那几个同志去吃饭。他就把包递给我,我回房间就把那个信封给它塞到包里了。结果这天晚上不是送我上火车站吗?这包我一直夹着,小雷一会儿瞅瞅我,后来就说:刘大姐,妳都要上火车了,这包妳咋还夹着,妳啥时候给我?我说等我上了火车,火车要开之前我肯定给你。他不知啥意思。上了火车,都坐好了,火车也要开了,我说你们几个下车。下车之前,我说小雷给你包,还给你了。完了他下车了,搁车窗外面站着,我们车要开之前,我就给他比划,你那个包里这个,我说这个。说话他听不着,我就搁车窗里面比划,他搁窗户看着。后来回来以后,我又给他们领导班子写一封信,告诉他,我为什么要这么处理问题。

 

那一次真是唇枪舌战,真是一场舌战,那个激烈。后来回来以后,那个秘书长不送我上火车吗?就问我:刘大姐,妳这个决定有没有缓解的余地?我说现在我跟你说是我口头意见,以文件为准。我说我代表省政府,你代表市政府,回去我向领导汇报,最后领导怎么拍板决定咱们就怎么执行,以红头文件为准。完了我就回省了,回省了我就把这个写个调查报告,就递给我们主管主任。我估计那面可能电话都通给我们主任了,要不我们主任咋是那种眼神看着我?翻翻翻。我说主任你哪块看不明白,我给你念念。他说我能看明白。完了他说素云,这问题这么处理行吗?我说怎么的,有毛病吗?他说妳可是代表省政府,它那可是一级市政府,妳这样它市政府可真是没面子,以后怎么领导企业?我说那我不管,你就看我调查的对不对、准不准确,市政府做的对不对,如果它对,我更正;如果它做的错,我说就是这个意见。完了我们主任说,难为我了。我说你签不签字?因为他不签字我不能发文,他官大。我说你签不签字,你要不签字,这个作废,你派人另去调查,你愿意找谁找谁,我不管。他说素云,妳能不能缓我一天,我琢磨琢磨。我说可以,就一天时间。真是一天时间,琢磨好了,给我签上了,同意发文。拿到他那个批件,当时我就打字室打字,当天我就给它发出去了,就这么处理,四台车退回,三台车作价退钱。

 

完了我们那个市的经委主任给我来电话,说刘大姐,妳来了一趟鸡西,妳走了以后,我们鸡西简直都要爆炸了。我说怎么的?他说我们经委这电话就不断。我说干什么?他说都来问,说省里来了个老太太,她什么门子那么横,她怎么这么敢说话?我说你告诉他,我啥门子没有,谁要能把我的门子调查出来,我说他是大能人。我真没门子,我啥窗户没有。完了他说轰动了好一段时间。后来企业过来说,刘大姐,妳这个问题处理的,从来没经历过,他说就是来一个厅长,他也不敢这么处理。我说正因为我官小我才敢,我那乌纱帽小我不怕掉,他乌纱帽大,他不怕掉吗?所以就这样,就把这个问题处理了。

 

他那个矿务局的一把手原来是这个市的副市长,我每次去出差到他那都是他负责接待。你说这把他从政府这面调到矿务局这面当一把手了,吃饭的时候他说刘大姐,这件事真让我为难,妳要不来处理我没法处理,妳说这面市政府是我的同事,这面现在也是我的同事,我站在哪面?我真难!他说妳一来解决了,好,那就按文办事。这件事就给它处理完了。所以后来谁都说,这老太太都傻到一定程度了。因为啥?我确实没有一点胆怯,因为我觉得我没有私心杂念,我不是为我个人,都是公家的事,是不是?假如我要是有心眼,我要聪明,我要像人家那样,那我肯定站在市政府这边,你说我去,好吃好喝好住招待我,不说远接近送也差不多,我一下子一锤子就把人市政府得罪了,得罪就得罪。完了他们说以后妳还去不去了?我说工作需要我还去,我说秘书长不是我小老弟吗?

 

所以你看,这二十多年我在省政府工作不容易,尤其对一个女同志来说相当相当难,在那个地方说白了,如果没有什么窗户门子,想进去太难了。我是怎么进的?是要写一本企业青工教材,那时候我在东安厂宣传部,给我们工厂一讲的任务;一共十讲,给十个大企业。我当时在宣传部的学习室,这个任务应该是我们宣传室的任务,当时我们哈尔滨河图街着了一把大火,宣传室的小马一家,你看他烧成重伤,老爹烧重伤,他姑娘也烧重伤,媳妇也烧重伤,全家四口全重伤,他们室就得出人去护理,所以室里就缺人,部长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学习室。当时我们学习室五个人,四个臭小子,就我一个女的,我们主任说,你们四个都出去整文凭,整文凭以后将来提升得有用。我跟我们主任说,我说让他们四个臭小子出去整,他们年轻,我说我不整文凭,我也不准备提升。我们主任说,可不是我不让妳去,将来妳提升不上可别埋怨我。我说我不埋怨,我跟你在家干活。就这样,这不就剩我俩吗?来了这个任务,我们主任就问我:素云,妳是在家当我这个主任,妳还是出去写书?我说这两样我都不行,写书我也写不了,主任我也不能当。他说反正妳得选择其一。我寻思寻思,我写书去,我就去写书去了。我是第七讲。我记得可清楚了,住在机械局的招待所,又我一个女的,耍单帮,人家那十个,九个企业来的,加上省里去的,全是男的。我谁都不认识,到那我还找不着,又得我学生接我、学生送我,后来好在安排住宿,搁那四十天住了。我寻思我写完就让我回去,我一个礼拜就把我那一讲写完了,完了交卷递上去了。人家处长看啊看啊,我就等着说,妳写完妳回去吧,也没说这话,又给我一讲,说第二讲赵大为他妈妈有病住院了,他没工夫写,第二讲妳也写了吧。那就写吧,第二讲一个礼拜又写出来,半个月我就把两讲都写出来了。交完卷还是不让我回去,今天让我抄这个,明天让我抄那个,有时候一天抄一万多字的材料,就压得我这小手指头这都扁了,确实很累,但是我跟人家都不熟悉,我不敢说我累,抄吧!可能就是这个,结果就被去领着我们写书那个头头相中了,就认为我写东西快,写字也快。

 

当时他们没说什么,等写完了以后就上牡丹江去出书,我们又上牡丹江。出完书,回来坐在火车上,我记着是八月三十一号,八月的最后一天,这个处长就跟我说,他说小刘,明天妳再到我们办公室来一趟。我当时想法就是书写完了也出了,结束了,十个人凑在一起聚会聚会就散伙,吃散伙饭呗,我这么想的。第二天我去了,我问他,我说上哪找你们?他说上省政府的四一二。你说我就给记个四二一,结果我学生把我送到省政府,我上这省政府大楼胡涂了,找不着了。我就认识这一个,我挨个办公室看,看谁我也不认识,这哪去了?这四二一也没有。后来我就想,反正他说的是四,我就在四楼转,转转转转到四一二,一下子看见,给我高兴的,我说我可找着你了。他说妳干嘛?我说我转了半天找不着你。这不就找着了吗?找着了,他就跟另外一个处长说,说小刘来了,你不是让她捎一封信吗?我说他们咋没来?说他们不来了,就妳自己来,完了说给你们书记写一封信妳捎回去。我以为这封信里装的是我的鉴定,这不你看写书就写了四十天,出书又出了将近一个来月,这么长时间,可能我回去之前给我们领导写个我的工作鉴定,我以为装的是这个。

 

我拿着就回去了,回去就递给我们书记,我们书记当着我面就撕开了,撕开以后就嘴里叨咕,借不行,调可以。我说借谁、调谁?他说省里相中妳了,我去开会的时候他们说要把妳调过去,但是今天写这信他说要借。他说借不行,完了我们书记又写封信,明天妳再给他们送回去。我成了信使了,我就拿着我们书记这封信,第二天我又给人送回去了,我说我们书记给你们的回信。当时处长们一看,说人家书记不同意借,同意调,那就调吧,说那妳明天就来上班。我就寻思让我上这儿,我听谁的?我回去就跟书记说,书记说去吧!我说我在东安厂没干好,你咋不要我了?完了说不是没干好,是妳工作干得好,要不上面能相中妳吗?就这么的,就把我弄到省政府去了。

 

过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,那处长就嘀咕,我一听就是关于我的令。我不知道调工作还有令,后来通过那件事我才知道,调工作不是你人去了就行,你得有张纸,是令。那时候我不知道,我就听说小刘这令整不来怎么怎么的。后来我说啥令,你们是不是说我?说是,说妳原来是公办老师,妳的令在妳们区教育局,工厂说了不算数,说妳区教育局那局长不给妳的令。问我说妳区教育局认识谁?我说我认识局长。他说妳怎么认识局长?给两个处长高兴坏了。我说我一九六四年刚上班的时候,他是我的校长。完了说这回可好了,赶快去找那个局长要令,那个老头姓王。我说行,我就寻思去了我就拿回来。我就去了,正好我进那个楼,那个王局长往外出,碰见我了:素云妳干啥来了?我说我找你要令。谁要妳来的?我说省经委那处长。他能管得了妳吗?妳怎么去的?就给我领他办公室去了:妳跟我说说,妳怎么上省经委的?我说东安厂给我送去的。妳怎么进的东安厂?我说教育处给我送去的。妳是教育处的人,妳是公办老师妳知不知道?妳是归我管,他工厂管不着妳,他有什么权力给妳送到省里去?我说王局长,你们几家商量商量,给我定个地方,你们让我上哪我上哪,让我回来我回来。王局长说上我这来。我说上你这来干啥?我这缺个人事科长。我说那我不干。他说那妳想干啥?我说要当局长还差不多。那老头就笑了,说妳看我再待两年我就退了,两年以后我倒给妳行不行?我说那不行,要倒你现在就倒。开玩笑,因为那时候我刚上班,小孩,他们对我就像对孩子似的,所以说话就很随便。他就跟我说,素云不能给妳令,妳必须得回来。第二天我上省里又跟人说,说局长不给我令,处长说妳不是认识吗?我说认识他也不给我。

 

这就又过了一个来月,那两个处长叨咕,说这回局长可能气消得差不多了,妳再去要去,又捅咕我去要去。我又去了,这局长还不给我令,说不行,我又回来报告,不行。后来我们工厂那个党委书记倪书记就跟我说:素云,我把妳送到省里去我可遭了罪。我说咋的了?他说妳这个令搁区教育局我说了又不算,我整不出来,那面省经委还不饶我,说你既然能把人给我送来,那令你得给我抠出来,他说妳说我咋办?我说那我不知道你咋办。我家二楼就住着我们工厂的人事副厂长,他老伴和我一个部,都在宣传部,她老伴跟我说,她说素云,我家老张就为了要妳这个令,跟那王局长都拍桌子了。他家那老张脾气特别好,没看见过他发脾气。我说那何苦,不给拉倒,我就回来吧。后来倪书记说不行,我既然答应了,我让妳回来,我这脸往哪搁?我说我回来你就不见他们了,你这脸往哪搁都行。这不就不让回来吗?后来怎么给我弄出这个令?倪书记找了平房区的区长,叫张茂林,他俩是哥们,倪书记就说,你一定要把这个令给我抠出来,什么代价都行。这个区长就跟王局长谈条件,你谈条件,你提条件。这是王局长后来跟我唠嗑说的,他说素云我可合适了,我一看区长来找我谈条件,那我肯定是留不住,留不住我就得占点便宜,我就说东安教育处的中层干部任我挑两个,二换一。我说你可真黑。结果挑了两个绝对是大主力,一个中学的副校长,一个中学的党支部书记,那是我们教育处的两个尖子人物,一下都给拔去了,拔到区里去了,给我们教育处拔的嗷嗷叫,倪书记说:素云,拔的我心都直疼,没办法。

 

四十年一贯制就这个头型,没变过,就这样到了省政府去,我走道又二目平视,腰板溜直,我也不知道别人看我,因为我不看别人,我不知道别人看我。有一次我们处长问我,他说小刘,妳楼上楼下走,妳发没发现有人看妳?我说没发现,我说看我干啥?他说人家教育处那个刘慧珍问我,说你们基层处搁哪挖出个出土文物?我成了出土文物了。就这个打扮,整个省政府没有。我们处长说,妳看看人家那些女同志,人家都穿啥,都怎么打扮的,妳再回家照照镜子,妳瞅瞅妳。我说照啥镜子,我就这样,我说现在来省政府我还挺注意仪表了。我就给他举了个例子,给我们那几个处长笑的。我说在东安厂培养入党积极分子的时候,我就参加这个积极分子班,八个班,结束那天每个班派个代表发言,我们班就派我,我就发言,发言以后又从这八个班里选一个上工厂中层干部会上去发言,又把我选中了。要不我那时候可能就是小名人,现在是大名人。选中了,我们工厂以前我没去过,我不知道人家会议室啥样,那会议室是进了门以后往前走,转过来是讲台,听众都是冲着进的这个大门。我当时是什么打扮?是捡我学生的一件黄上衣,洗的都非薄非薄的,洗的时候你不敢那么抖搂,一抖搂它就坏了,洗完了揉巴揉巴就这么晾上,就这样一件黄上衣。穿一个蓝裤子,就不像上省政府这没补丁,我那两个大补丁多长?每个洗干净补丁都一尺来长,就这么两个大补丁。就这打扮我就去发言去了。我从这门进来以后,他们后面一堆人没看着我,等我走到前面,我得转过来,这不我就面向大家了。后来我调到工厂宣传部,我们那马主任跟我说,他说素云,妳可出了名了。我说我咋出名了?他说妳记不记得那天妳来发言啥打扮?我说我啥打扮?他就跟我说,他说当妳一转过来身的时候,这些中层干部心里说,哎哟我的妈,咋这打扮?我说我不知道,我没听着。他说他们心里话。后来人家这些中层干部互相唠嗑的时候,我都是话题。这不后来我就调到宣传部,人家就说这马主任,那大补丁上你们室去了。就这样,你说我就上省里来了,人家说省里没有我这样的,又没门子又没窗户,就知道傻巴呵呵的干活。

 

我告诉你们,我刚开始政府这公文我不会写,我当老师我不写这玩意。我后来上党委宣传部,我管党员教育的,就编党员教育那个教材就可以了。结果到这,第一次秘书长带着三个处长和我去齐齐哈尔车辆厂调研,我以为人都是大官、小官,就我是一个小兵,没我事,我就跟着蹓跶,我就这么想的。结果人汇报的时候,我既没长耳朵听,我也没做记录,什么目标管理、反馈,我全听不懂。等回来以后,秘书长在火车上就说:小刘,这个调查报告第一稿妳写。这下傻眼了,我写啥?我也没有记录,我也没听明白,我也没听多少,这咋整?照本实发,我说秘书长对不起,我没有记录。那妳干啥来的?我说我想听,我还没听懂。他就跟这三个处长说,你们三个把记录本都给小刘,给她一个礼拜时间回家写这个调查报告。没办法,我就拿着这三个处长的记录回家去写,不会,写不出来,这调查报告我没整过。

 

后来好不容易连编带凑的我整了一份,一个礼拜到了,我去交卷去了。秘书长这么看那么看,我一看我就知道不合格,我自己都觉得不合格。秘书长说:小刘,妳写的这是啥?我说不是调查报告吗?他说妳这也不是调查报告,妳写的是报告文学,说我写的报告文学。我说那我就能写到这种程度了。秘书长说,那第二稿我也不能难为妳了,第二稿我要让妳写,妳又不知道报告啥了,完了说我们一个处长,说第二稿你来写,这样这一关我算过了。后来我就知道了,出去跟秘书长、跟处长搞调研可得做记录,可得长耳听。我这个文字材料之所以现在写的速度是比较快,就是那几年撸出来了。因为第一我认真,我要说我要把这个事干好,我肯定能把它干好。那秘书长真有水平,初中文化水平,那老头,搞调研那一套太好了。他问人家什么话我都记下来,对方怎么答我都记下来,就这么给我撸出来了,所以一年以后我写材料一点不费事。我跟秘书长说,我说秘书长,这回我不写报告文学了,你让我写调查报告我就给你写调查报告。

 

所以在省政府工作有苦也有乐,但是乐的时候少,苦的时候多,能给你出各种各样的麻烦。我形容就是像一个大漩涡,都在这里漩,我就举例子跟他们说,我说这人都在这漩涡里漩得跟头把式的,看着太可怜了。我说我没在这里,他说那妳在哪?我说我在漩涡外面,我站着我这么看,我看漩你们不漩我,真是这样的。所以在省政府也确实学到了一些东西,有些老同志工作能力、业务水平确实值得我学习,但是有好多是属于风纪上的东西,就这么多年我一直是没有接受。我的感觉就是我行我素,我做人就是这个原则,性格又这么强,你想改变也改变不了我,我就是这么想的。所以有好多难题在我这好像是很轻易的就解决了,它不是个什么难题,有的人遇到一些问题就没办法解决。就像我这样的,一点依靠没有,人家一般的都依靠哪个主任、依靠哪位领导,我啥也没有,我就是我这摊工作,我不让领导挑出毛病来,我尽心尽力去干,我处理问题公平、公正,这就是我做人的准则。

 

所以这些年我在省政府,就在我们委是出名的,说全委二百多号人,就妳活得最潇洒,他们问我怎么活得这么潇洒。我们现在老干部处那个处长张人同,那时候他在企业处当副处长,他回家跟他媳妇说,我们委就刘大姐活得潇洒。他媳妇问,为什么刘大姐活得潇洒?说刘大姐谁脸也不看,人让她发言,她就说大实话;不让她发言,她还不搭言。我说我不讨厌。他媳妇说,那你向刘大姐学学。他说我学不来。他媳妇说为什么?他说刘大姐啥也不争、啥也不求,我还想挠扯个一官半职。因为他家和我家离得不太远,我上班不一直走吗?他体重可胖了,我说人同,你是不是该减肥了?我说我天天上班我感觉走可好了。他说刘大姐,那我也跟妳走。他就跟我走了一段时间,他说感觉挺好,他跟我走的时候他说,我就这么跟我媳妇说的。我说人同我没办法,那你就累吧。因为啥?你要想求个一官半职,你必须得看领导脸色,哪个领导你也不敢得罪,你就活得累。我说你十分精力,你得有七、八分的精力放在这个人事关系上,二、三分的精力放在工作上那就不错了,我说那样你不活得累吗?他说刘大姐,我太羡慕妳了,但是我又做不到妳这一点。一直到现在,他就提个正处长。前些日子打电话,他跟我唠唠嗑,说刘大姐最近身体怎么样?我说挺好。我说人同,你这一官半职挠扯上去没有?他说刘大姐,到目前为止看来没啥戏了。他可能再待二、三年也退了。我说手指甲挠扯掉了没有?他说没挠扯掉也挠扯出血了。真是费了很大心思,这我知道,完了官还没提上,他还挺烦恼的。我说你何苦来的?我说你看我现在,我可潇洒了。他信佛,人同和他媳妇都信佛,我说你既然信佛,你怎么跳不出这个框框,你为什么要在那漩涡里跟着一堆漩?你跳出来,跳出来你就轻松了。

 

出了不少笑话,所以我在省政府比较出名。虽然我和任何人没有什么接触、来往,我就是上班,我那摊工作,下班回家,但是人省政府大院里好多人认识我,因为我那大照片大,在我们委对着楼梯那面墙上连着挂了三年。别人的照片,我不知道那是分什么档次还是咋的,为什么有大的、有小的,反正我的照片在最中间,两边各有五个小照片,比我那个小,就是那样的。

 

我涨工资我不知道,你说就这个事是不是做为机关最关键的事?两件事,一个是升职,一个是提薪,它俩现在还密切相连,你提官就升钱。就这事我怎么就没放在心上?有一次我们人事处长高雪明跟我说,说刘大姐,妳现在是咱们正处长里工资最高的。我说不对,我来的时候,从企业来的时候我低工资。他说这几年妳工资咋涨的妳知道吗?我说不知道。他说妳涨了二次千分之二。我说我怎么就知道一次?那一次我知道是因为画勾,整个表把这人名单都列在那表上,你同意谁你就画谁,千分之二,那量很少很少,所以那次三上三下划这勾,我就有印象了,最后把我划上去了,完了我就涨了个千分之二。所以很多人,有的羡慕,也有的嫉妒,就说妳啥窗户门子都没有,妳跟哪个领导也没有啥关系,怎么千分之二就落到妳头上?我说你别问我,我不研究这个问题,我也不知道,你问领导,为啥要落在我头上。就这涨了千分之二。后来又涨了一次千分之二,据说我是连续三年优秀公务员,所以又涨了一次工资。完了我就变成全委正处里工资最高的,这我都不知道。

 

再说提职,我们那时候叫计经委,就是计委和经委合,当时一九八六年下半年我们提干部,就三上三下又划勾,我都在那勾里,都把我划上去了,结果公布的时候就没有我。我们处的一个同志就跟我说,说素云,妳得找领导问问,妳那时候三上三下都划上去了,怎么一公布就没妳了?我说提谁都好,问那干啥?我就没去问。后来跟我说这话的这个同志他替我去问去了,问完了回来说,素云我给你问了,问明白了。我说那咋回事?他说因为当时党组正在开会,去了一个科长,男的,比我大两岁,进屋就哭了,跟领导说,你看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正科长,我觉得我这把应该提副处。领导一看见挺为难,你说这么大一个男同志哭鼻子淌眼泪的,另外也确实,提也行。说那指数有限,提一个就得下去一个,说谁下去?只有我和任何领导都没啥关系,人家有的领导还不太熟悉我,说这个刘素云是谁?就刘素云下去。我就这么下来了,那个科长就顶我那个位置上去了。这把我就是这么没上去,按道理下一把再提干我是不是应该排在前面?假如我不犯错误的话,我应该排前面。后来连提四把没我戏,我自己像不知道似的。第五把提的时候,我在地铁办案子,财经处小姜打电话,说刘姐妳快回来,第五把提干那个单子下来又没妳,妳咋的了,妳犯啥错误了?我说自我感觉良好,没觉得我犯啥错误。他说那妳得回去跟领导说说,我说我不说。我为个人的事从来没麻烦过领导,我也没去说,第五把也没我的戏,这一九八六年。

 

这就到一九九0了,一九九0年计委和经委分家,就一个委分成两个委,原来不叫计经委吗?现在分成经委和计委,分家的时候正好赶上七一开表彰会。因为那时候我在机关党委是组织干事,我们组织的会都开完了以后,当时那个副省长孙奎文是我们的一把手,他在那个主席台上坐着,我寻思人都走了,这领导咋还在台上坐着,没坐够啊?我心里寻思,我们就收拾收拾会场。他就这样,跟我摆手,我寻思叫谁?回头看也没谁,就我们党委这二、三个人。他说素云看啥,我叫妳。我就过去了,我说孙主任你叫我干啥?他说素云对不起,我得给妳赔礼道歉。我说你给我赔啥礼、道啥歉?他说素云妳不是一九八六年下半年提的副处,这把分家我怎么才发现妳还是正科?我说是啥就是啥呗。他说这四年了妳咋不找?我说我没那习惯,我找谁?他说现在连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。他说我跟俊明和那个谁,又去一个叫西欧,我跟他俩说了,就这两个领导分到我们委了,他说我跟他俩说了,素云的问题做为遗留问题,过去以后要尽快的提起来,他俩都答应了。我说你别给他们出难题。

 

我知道一分家肯定我们这面力量弱,人家计委那面力量强,计划的计,一分家以后权力在那面,我们这面权力小,肯定硬手人都往那面过。再说当时我们有两个人,就是我俩必须得留这面一个,上那面一个。跟我在一起那个王书记是个老头,他那年就到点退休,给他分到经委,给我分到计委。有的人就给我透信,说刘大姐,妳分到计委,那个老王头分到经委,妳可别犯傻,别跟他换,小年轻小林子告诉我的。后来这个王书记就找领导哭去了,老头说你看我都要退休了,我就想找一个有权的单位,我退休了我不待遇能好一点吗?这领导为难了,这么大岁数,你说老处长,哭了,但是领导没找我。后来这小林子又来嘱咐我:刘大姐,老王头去找领导哭了,他要留在这面,妳可千万别吐口,别跟他换。我说那让他哭啥,回来以后我就说,我说王书记你别难受,我说咱俩颠个个,我上经委,你上计委。老头当时就笑了,像小孩一样,他说素云妳愿意?我说我愿意。他说那妳去跟领导说去。当时我就去找我们一把手,我说我跟王书记换,我上经委,给王书记留计委。我们那一把手挺向着我,说素云妳考虑考虑,大家可都愿意上计委。我说无所谓,就这样我就这么上了经委。

 

结果这么一分家,我们这面力量特别弱,正处位置、副处位置全都占满了,没有一个名额,还多出十二个,你说啥年月再提拔?就等退一个,倒出一个位再能提一个,你说还多余十二个,那你就等着吧,排着。就这样,这不就到了一九九二年,到了一九九二年党工委给我专门下了一个名额,就给我带帽下来的,提副处。有人就说,这把咱委提干部怎么就提刘素云一个?完了人家领导说,说这不是咱们委的指数,是党工委专门下的,机关党委的组织干事必须是副处级员。就这么的,我就捡一个副处级员。这副处级员,我们有个规定是什么?副处必须满三年才能提正处。两年我就提个正处,提到监察室当主任。为什么能提到那儿?因为监察室清水衙门,人家一般的人不愿意上这个地方,愿意去也就是为了这个官,这个正处,人不是为了干这个活。当时我们领导不知怎么的就把我相中了,就把我提到监察室去当这个正处,监察室主任。这时我们委又有议论了,有的人就说,刘素云才两年,怎么就提正处了?这时候,我说群众的眼睛是亮的,有人替我打抱不平,站出来说话了,说人家从一九八六年到一九九二年六年都没提上副处,你们咋不出来说,咋没人说刘素云咋这么多年连副处没提上?现在人家两年提个正处,你们又眼红了?这是后来他们有人跟我说。我就找领导去了,我说西欧主任,听说有人愿意来当监察室主任,我说谁愿意来给他行不行?我们主任说我,这是买卖?妳说给他就给他?我说我干啥都行,你让我再当个副书记员也可以,我说他愿意来当让他来当。那不行,所以我就这么的当了三年。

 

一九九七年我又自己把这个正处级就辞掉了,所以人家都说我是逆社会潮流而动的人,人家说妳和一般人真是不一样。把官给辞掉了,完了派一个主任接我的班,也在我们省政府大院里,体改委调过来的。体改委就跟他一起的有一个小女孩认识我,就跟我说:刘姨,妳咋把他叫去当你的主任?我说怎么的?她说他可爱打仗了,那脾气才酸性,我们委我们处没有不打到的。我说上我这正好。她说为什么?我说我不会打仗。他打我不打,打不起来,这回听老法师讲法那不对了吗?是不是?他急我不急,他爱打仗我不跟他打,那能打起来吗?

 

除了我以外,我们下面还有两个,一个四十多岁的,一个三十多岁的,就我们四个人。完了来了,来了那天我给你们学,可有意思了,他来了以后就给我们三个开会,就居高临下,一顿指手画脚,说你应该怎么的,你应该怎么的,你应该干什么,那是第一次见面。当时我们董存就不愿意了,我一看我就赶快捅咕他,你看新主任到任了,他说深说浅咱听着呗。后来董存跟我说,刘大姐凭啥?妳那官是妳自己不干的,给他倒个地方,他来了还来指挥妳了!我说他来他是主任,他就应该指挥我,你有啥不平衡的?完了他说妳要不捅咕我,当时我就站起来说两句。这不就叫我给压下了吗?他就说、说,布置了一顿工作。说完了,我说锦林你说完了?我说你说完了我说两句?他说刘主任妳说。我说锦林,全委没有管我叫刘主任的。我说我给你说个笑话你听听?他说那妳说说我听听。我刚提那个正处的时候,鹤岗经委来电话,我接的,对方就说我们找刘处长。我咋回答的?我说我们这没有刘处长,有柳处长。人家那面哈哈笑了,说刘大姐我们不就找妳吗?我寻思寻思,我是处长啊?我就跟锦林说,我说全委没有管我叫刘主任的,全都是刘大姐或者刘姨,比我年龄大的都管我叫素云。我说你来,你比我小,你就叫我刘大姐就可以了,还亲切。我说我不喜欢称官衔,别人我也很少称人官衔,就这样的。他说那行那行,刘大姐妳说说。你说我这开场白我咋说的?我说锦林听说你脾气挺酸性,爱打仗,有这事没有?当时你说那个脸真是像红纸一样红,我还像没事似的。锦林说:刘大姐,听谁说啥了?我说也没听谁说啥。我说锦林我跟你说,咱们几个人要和和气气好好干工作,就咱监察室这点工作,轻松,一点不费劲。我说如果你要是好打仗、好吵吵,我说好,我们仨歇着,你一个人干,行不行?我们仨谁也不跟你打仗,你打不起来。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碰头会,就他说那套话,我就说了这么一套话。

 

等后来熟悉以后,锦林跟我说:刘大姐,我五十多岁了,没有谁这么跟我说过话,妳那天一说,我简直都坐不住了,我想这个刘大姐咋这样?后来我们俩一起共事三年,处得特别好、特别融洽,我病的时候他都哭了。后来就是我病重的时候,没确诊,我病到那种程度,我不知道是那个病,连续感冒发烧四个月,天天拿着那个餐巾纸塞着两个鼻孔,就那么一天班我也没耽误。到年底了,锦林唉声叹气,我说锦林你咋的了?他说刘大姐,有八个材料需要写。我说那还用叹气吗,写呗!我说那样,你拿来我翻翻,你写两个短的,这六个给我,我说这行不行?因为他臭小子他坐不住屁股,所以我就写六个,给他两个。他说这个行,他说刘大姐那不好意思,妳看妳比我大,妳还写六个。我说我没你那些应酬,我说我写吧。这样就写,等我那六个写完了,我说锦林,你那两个拿过来好打字上报。有报国家的,有报省里的。完了他呵呵笑了,刘大姐,我才写半个。我说你可真是的,我说行,你把那半个完成行不行?把没写的再给我。我就塞两个鼻子写了七个材料,就在那不久,不到半个月我就住进医院了。锦林就哭了,说刘大姐我真不知道妳病这么重,他说那七个材料妳咋写出来的。就这样的,这不就整了一共八个材料,如期上报,啥事没耽误。

 

再一个,我能看他喝酒。他是喝酒不要命,朋友多,今天你请明天他请的。后来干脆我看着他,电话放在我桌上,一来电话我先接,凡是请他喝酒的我一律挡驾,我说锦林没在。他搁对面坐着,一听这话就说:刘大姐,又请我喝酒的?我说是。后来他回去可能跟他媳妇学了,他媳妇打电话说刘大姐,锦林这回可找了一个好伴。她说我都说不了,有一次因为喝酒我说他,他七天没回家。我说还有这事?他来了,我说锦林我得搞搞调研。啥调研?上哪搞调研?我说我得调调你。他说调我啥?我说听说你喝酒,你家小赵说你两句,你七天没回家是吗?这事她咋告状了?我说那她跟谁说?就这样。一直到我有病之前,喝酒的问题我给他扳得差不多了,基本上不是特别推脱不掉的,他一再说,刘大姐这个实在不行,去吧去吧,不是这样,坚决我都给他挡了。

 

我有病以后,过年分大米,都别人送的,他不是官吗?人家不出头送。去了以后,他们告诉我说:刘大姐,妳一退下来我们可倒了楣了。我说咋的?他说妳在那儿,锦林也不跟我们发火,也不跟我们打仗,妳一病了以后他又恢复老样子了,今天骂这个,明天骂那个。我说是吗?有这事吗?我说下次分东西,你告诉锦林给我送。他说我们不敢说,哪有主任给送东西?我说你告诉他,刘大姐说,刘大姐的东西必须你亲自送。我得把他整来。后来他们回去说,他说刘大姐有令我得执行,完了分东西他来给我送。搁楼下一按门铃,刘大姐我给妳送什么什么了,雇的人给妳送来。我说不行,送上来,我就让他给我送上楼,我家三楼。送上来了,一开门,我说你不用进屋,你就站在门外就行。我站在门里,我俩这不对脸吗?我说锦林,听说你这段时间有点犯老毛病,好骂人、好发火,有没有这事?完了笑了,说是不是他们来告我状来了?我说是,不瞒你说。我说你怎么能这样?你看董存也快五十岁了,吴裕也四十多岁了,我说你们一般大,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,你为什么要犯老毛病?以后改改改,说改,回去了。

 

改我得落实,你改没改?过一段时间我打电话,我调查调查,锦林这毛病改没改。完了他们告诉我说刘大姐,妳说话太好使了,锦林回来说,我到刘大姐那送东西,就问我骂没骂你们,跟没跟你们打仗,你们是不是告我状?他们说是,我们送东西时候说了。完了就说,以后你们监督我,我再不跟你们打仗,再不骂你们。后来调到办公室去当主任,说这回脾气改得可好了。所以他人是个好人,工作也很认干,我说你这一个脾气你就糟了,是不是?同志之间本来相处得很融洽,你发一次脾气把人就得罪了。我说得罪人是次要的,人家大家不愿意跟你共事,这样你工作不就费劲了吗?所以我就想,同志们在一起共事本身就是缘分,你说真是,全世界七十亿人口,怎么就咱们几个在一个处室,这不是多生多劫的缘分吗?你说为什么这次这个道场咱们就能碰头,这不也是多生多劫的缘分吗?就是一定要珍惜这个缘分。

 

反正我就是傻呵呵的,就干了这么多傻事,给你们说了那么多笑话,我看大家听得都呵呵笑了,这回没哭鼻子。笑总比哭好,以后不要哭,是不是?应该坚强勇敢一些。我也不觉得我昨天和今天上午说什么了,都把你们感动掉眼泪了,我真不知道我说什么感动你们了。以后咱们大家,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,好好跟大家相处,和和气气的大家都高兴,这不就是落实六和敬吗?不但一个道场要六和敬,家庭也要六和敬,整个社会都六和敬了,哪有什么争端?哪有什么战争?遇到问题的时候都让一点、退一步,人家不说吗,退一步海阔天空,咱们为什么要钻那个牛角尖?遇啥事别往一块挤兑,尤其是夫妻之间、婆媳之间,互相关心一些。我对老伴关心不够,这次我给你们讲完了,回去我一定多多关心我的老伴,因为我老伴是大菩萨,他今生来度我来了,我得感谢他,得用实际行动。今天就跟大家说这些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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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本文由 admin 发表于 2018年2月3日21:58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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